刺客原本是闭着眼睛,承受厄运的降临,也许会因为失血过多,客死他乡;也许会余生空着两只袖子。如今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他陡然睁眼,一双锐利的眸子,在深夜迸射出精光。不再犹豫,一瘸一拐地逃出生天了。
方才还庆幸他逃过一劫的警卫员,却不知此刻是自己深陷漩涡中。
傅绪书看着这群不成器的东西,心底思绪翻涌,有过一瞬间的怀疑,这人会不会是匪敌派来的?若真是宋郁文便好了,也省去了他的小丫头傻乎乎,为
人家神魂颠倒。
可有没有可能不是梁幸儒派来的,也不是宋郁文派来的?
傅绪书陡然出口:“去!把那瘸子给我抓回来!严刑逼供,让他供出真正幕后主使!”
几个警卫员眼见戴罪立功的机会来了,自然都不愿意错过,争先恐后地跑去追逃犯,生怕晚了被长官惩处,宛如群狼追恶狗。
傅绪书看着这帮扶不上墙的东西,演这滑稽戏,恚怒也悲哀。
“两个人去追就行了,剩下的给我滚回来。”
几个人不敢违抗将令,尤其还是在办事不力的情况下。
一行人灰溜溜地走回来,听候处置。
傅绪书朝着这帮护院的腿肚子上,一人一脚,踹过了,仍旧不消气,嘴上骂道:
“老子留你们有何用?不如回家去喂猪。我的女人就住在这,我还在家,都能让杀手闯进来,差点取了她性命。我若不在,你们指不定怎么敷衍。不是更玩忽职守?”
几个人羞惭地低下头,不敢顶嘴,连解释都没勇气,只得乖乖驯服:
“剿总说的是,是属下失职,罪该万死,甘愿受罚。但我们万万不敢尸位素餐啊,也求剿总原谅我们暂时能力不佳,日后必定苦练勤练。”
傅绪书其实也明白,他如今权倾朝野,敢动他放在心尖上、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女人,也没有几个了。
以卵击石,还险些磕破了石头后的软肋,不可小觑。
“能被派过来的,就非等闲之辈。天外有天,你们
阻挡不及时,我不怪你们。只是我告诉你们,梁秋时是我未婚妻。我不管外面对她有多少非议,谁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你们都给我好好护着她。若她少了一根汗毛,我就一把火点了这傅公馆,什么求财求权,燃成灰烬,一了百了。”
这话若旁人说,是恩威并施、是敲打、是驭人之术,但从傅绪书的嘴里说出来,只是陈述事实,因为他真干得出来。
在这里的,大多为了自己前途,谁也不想惹这个疯子。
连连表态:“剿总,小的不敢,属下是剿总的属下,自然唯剿总马首是瞻。我们就算不尊重您,也不敢对您放在心上的家眷敷衍啊。当然,我们我不敢丝毫不敬重您。”
傅绪书见几个人还算上道,怒气略略消散一些,却没准备轻易饶了他们:
“去,今晚别睡觉了,给我加练。让你们保护梁小姐,你们差点把人保护死了。我要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何用?”
即便他不说,底下这帮护院也睡不着了。若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也不会被傅绪书万里挑一,选来保护梁秋时。
好在这次暗杀不能传出去,可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被人听见多丢人啊。万一要是被剿总一气之下赶出去,更是从云端摔到烂泥。将他们的能力都否了,谁还会冒着得罪剿总的风险,雇佣几个剿总不要的人呢?
优秀人才没那么多,却也不少。他们还没出类拔萃到,无可
取代。
傅绪书对这些人的驯服十分满意,捉回刺客也是轻而易举。
又嘱咐了一句:“别把我用刑、审讯刺客的事,告诉秋时。免了她菩萨心肠,走在路上,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担心得夜不能寐。”
几个属下面面相觑,都有点心疼他们老大良苦用心。若是换了旁的女子,老大不去管那些红粉的私事,她们都恨不能撒娇求助,却又不敢过于打扰剿总。若真替她出头,哪个不是感激涕零。
这次帮梁小姐报仇,为了保护她调查清楚,还得瞒着她。
不理解,却立即答应,给长官回应:“是!小的们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