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时坐在他身边,舒适度虽达不到像乘火车那样,却也不至于摇晃的头晕呕吐。
“怕不怕?”傅绪书戴着降噪耳机,好心情却丝毫未受影响。
若是搁在两年前,丢了疆域,损兵折将,恨不能马革裹尸。
如今只觉老头子招兵买马、打下来的江山,他愿意败家就败家吧。
“绪书,你将那刺客剥皮抽筋,是真的么?”梁秋时没学着他的样子,大声嘶吼。
在万米高空,宛如御剑而行。遇见巨大的空气阻力,她这样寻常说话,听起来很像低声呢喃。
幸好傅绪书习惯在狂轰滥炸的环境里,耳朵早早地被磨出来了,听见了
她语气里的悲怆。
此刻,却又深恨自己生来听力这般好,捕捉到了她话里的怨怼。若是能装聋作哑,是不是不会这样伤心失意。仿佛忘了,这若顺风耳般的作战技能,让他多少次化险为夷。
“是。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过分关心别的男人?”
他压根没想过解释和哄她,因为没觉得自己做错。
可是从前也不是诸事都错,但显然将她的心情看得更重要。
“可你不是答应过我,放他走吗?你怎么出尔反尔?”
“是他先满口胡言,企图瞒天过海在先。若他坦诚,我也不会节外生枝。怎么他李代桃僵可以,我正常审讯就不行?”傅绪书被她影响了心情,好在开坦克和战斗机信手拈来,如同探囊取物,已行成了肌肉记忆,便不需要格外专注。被分心了,也能不受影响。
“你可还知道,他是刺杀你的人,我是保护你的那个。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不知好歹。”
“他毕竟没有行刺,不是吗?”梁秋时别过头去,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他争执。
她可以不惜命,但不能恩将仇报,连累她的避风港,给自己陪葬。
“那你要知道他的动机。”傅绪书带了情绪说。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梁秋时小声嗫喏了句,才问道:
“那你审出了什么结果?”
“他是宋郁文派过来的。”傅绪书说。
梁秋时听完就笑了:“当晚他就是这样说的,既然你以为这
是最终结果。在已经知晓的前提下,有什么必要再去严刑逼供一次?”
撕开伪装后,这次,连傅绪书也不屑于继续遮掩了:“你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所以,不是宋郁文对吗?”梁秋时问。
傅绪书没想到,直到这时,他还在纠缠这事。
在她面前,忽然没了大丈夫的气魄,跟她较起劲来:“你以为是谁呢?若你心里有了答案,我再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我骗你。你以为是谁就是谁吧!如果你问我,就是宋郁文派过来的。你视他如命,他拿你当累赘。”
梁秋时忽地便笑了,省去了所有言语。
他要杀她,为着什么呢?怕她两边传递情报吗?明知道她不会,傅绪书也不要。
“秋时,就是我宠坏了你。”傅绪书从未像此刻这般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