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的匆忙,身上没带什么银钱。不过那些金条、古玩字画,都早早地被傅绪书提前运送到海岛了。怕大洋和银票不通行,便都换成了金子。
不过想来,傅公馆里的东西,没有属于她的。她也实在没有银钱,是自己赚的,可以傍身。
哪怕傅绪书一再解释证明,她与他的关系是傅太太。但毕竟没有明媒正娶,就做不得数。
“算了,你送我去军医院吧。我在那里谋一份差事,也好过掌心朝上,一直当米虫。”
她忽然想起叶君清苦口婆心的劝说,明明是情敌,可她却真心实意为着每一个姑娘好。
“去军医院,我能胜任,也能打
发漫长无聊的日子。”
她没办法给傅绪书名分,好像只有这样,宋郁文便永远属于雪城的她。她只有自欺欺人,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冲动去雪城寻他。
“夫人,剿总不在,我们不敢自作主张。我们先送您去傅公馆吧。回头剿总回来了,您愿意去,跟他知会一声再去,我们便不再多管闲事了。”亲兵心里还在诧异,明明可以花剿总的钱,不说富可敌国,也是几辈子衣食无忧,何必自己辛苦去做伺候人的活计。虽说救死扶伤是件高尚的事。
梁家大小姐的人品被人诟病,可医术却是从来没人质疑过。
梁秋时这回没再拧巴,而是点了点头:“好,我等他回来。若他要我走,亲口跟我说,我再走不迟。”
亲兵惊掉了下巴,不知梁家大小姐是不是认知有偏差,剿总喜欢她,喜欢的恨不能拿绳子给她绑在傅公馆软禁,何来的赶她走。
再者说哪有驸马赶公主走的。
汽车行驶在海岛沙土地上,朝着傅家公馆的方向。
还未抵达目的地,一夜未眠、紧绷着神经的梁秋时,便有几分昏昏欲睡。
她才阖一阖眼,就听咣当一声,汽车猛烈震动,是梁公馆的警卫员,开着军车,将这辆小汽车拦了下来。
傅绪书的亲兵不敢怠慢,立即下了车来,就见对方掏出了一份证件:
“你好。总裁说,让我们来接大小姐回家,吃团圆饭。”
亲兵即便不看证,光看脸都
能认得出来。皇上和王爷的卫兵,总归是互相见过,有些还打过交道。
犹豫了一下,不敢阻拦,只得放人:“既是总裁有令,请吧。”
这年月证件能造假,却也没人敢打着总裁的旗号出来招摇撞骗。
“军爷还请将公函收起来吧,若我们需要靠证才能认人,就不配在剿总身边做贴身护卫。”
梁秋时看清楚了眼前的人,陡然间睁大了双眼,下意识道:“不!”
但她并没有决定权,几个父亲的警卫员,没将她拖着走,而是用了‘请’的手势,已是给了她莫大的颜面。
而傅绪书的亲兵,自然是向着自己长官,不敢惹恼锦衣卫。哪怕美人前路坎坷,生死未卜,也只能让她自己自求多福了。
眼见梁秋时被带走,咽了咽,心底盘算着,要不要知会剿总一声。
告诉他,他在狱中本就需要为自己周旋,这回又得替梁小姐挂心,不是给他添乱吗。
不告诉他,万一出了大事,他们怎么向长官交代?
但见那辆从梁公馆开出来的车扬长而去,几个人在原地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