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幸儒仔细思量,心腹所言,不无道理。
看着地窖头顶的门,摇摇晃晃,即将被破开。自己若真被人揪着脖领子拎出去,余生都会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被人嗤笑。
可出去亲自跟下属低声下气,他又拉下来脸来。
“罢了,还是走吧。”
梁幸儒终于把心一横,有着警卫员开路,偷偷通过密道,走了弯弯绕绕许多路,一直坎坷,才终于出了地窖。
重新获得光明,远离围追堵截,便又有些后悔。
不去跟傅绪书谈判又能在怎样?只要他召集其他将军护驾,亦或等援军到了,强势镇压平乱,还怕他个下属不成。
副将守在阁楼上,用军工刀撬开了地窖的门,才发现这里有玄关,只要轻轻一掰,便能打开。
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没有贸然进去,刚想探头,就停下了脚步,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将二小姐薅了过来,拿她当人肉盾牌,叫她顶在前头。
随后才十分谨慎地,小步朝前挪动。
二小姐自然是贪生怕死,想捂着脑袋,又怕被身后的人再来一次暴击,战战兢兢往前走。双腿瘫软无力,两脚抖得厉害,一开始还能自己走,后面几乎是被副将推拽着,被迫前行。
“你是梁家的女儿,又是受宠的那个,就有义务知道这里的开关。以后少研究点描眉画眼,把争宠用在正地方。免得关键时刻都不能保命。”副将说完,便将她的前半身按了下
去,让她悬空在地窖里。
二小姐被吓得失声尖叫,双手在悬浮着的半空中乱抓。副将自动过滤了她产生的一切噪音,只要是从她嘴里发出的,哪怕只是呼吸声,也不觉得悦耳。
有她挡着,确定没有伤人的暗器,才在她身后窥探。
地窖里面黑咕隆咚,大抵是怕点燃烛火加速氧气消耗,大抵是梁幸儒担心黑漆漆的屋子、陡然间有了亮光,会更快暴露藏身之处。
还是地窖门掀开后,才从上方透进去一丝光亮。
“别叫。还是说,你想让嘴里被塞满烧红了的炭火?”
他的警告奏效了,二小姐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儿时曾不慎被开水烫到,那时当场打死了两个伺候的嬷嬷,至今仍觉得不消气,还记得那份疼痛。
此刻因恐惧被烧伤的痛楚,违反了生理性想喊的本能,生生将尖叫咽回了嗓子眼里。
副将见地窖里没有可以通到下面的梯子,心道梁幸儒这个老狐狸,一定是下去之后,将木梯撤走了。而这里,也没有石头铸成的台阶。
副将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就将二小姐踹了下去:“去帮我们探探路,若真倒霉触犯了什么机关,正好让矛扎在你身上。也省得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毒液,伤了我的兄弟。”
梁幸儒造孽,祸及子女,这也很合理。
二小姐坠落的太快,几乎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加速下落。
她原本还想反驳:‘谁说梁家的女儿就一定知道男
人间的争斗,暗中使的绊子。不信,你将你们一向钦佩的姐姐叫来,看她知不知道这里面的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