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审官想到这里,又低头去纠结纸上的文字。
写他严刑拷打过傅绪书,好给梁幸儒交差。万一自己好吃好喝伺候犯人,传出去总裁不满怎么样?现在,则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可又开始疑虑另一件事,若是真将自己如何虐待剿总的,记录在册,哪怕并没有实际做。以后改朝换代,那些上赶着谄媚巴结的人,会不会拿此做文章。
还没到最后决战,在尘埃落定之前,龙虎争斗都有绝地翻盘的可能。
提审官正琢磨着,又听下属交代了一句:“头儿,总裁亲自来了。”
随后,傅绪书就能看见,那位提审官的脸色,肉眼可见地一变。
险些忘了这是在审讯室,下意识脱口而出了句:“他来做什么?”
监督自己工作?问责自己松懈?
想来也不可能。甚至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自己否了。
总裁如今自身难保,哪有多余的精力惩治下人,何况他也不是那兢兢业业的人。
“头儿,您还看不明白如今这形势吗,总裁肯定是过来暗杀剿总来的。以为擒贼先擒王,趁着他插翅难逃,又没有防备的时候,先下手为强。”属下说。
但提审官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若真是如此,梁幸儒何必亲自动手。不如先去城外驻扎,跟大部队汇合后,再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让属下卖命,也能保全自己名声。
他那样的大老爷,是连自己更衣、如厕、用
餐都得人服侍,不然就显得跌份儿。真正的贵族,哪有事事自己动手的。
“我觉得他还是怕了,跑这来招安……不,谈判求和的。”
提审官呵退了下属,不确定自己方才根本不避人的密谋,剿总听见了多少。
“剿总,我一直心口合一,对您从来没有隐瞒的意思。”在面对他时,马上换了一副与对待下属完全不同的面孔,觍着脸媚笑道:
“剿总,下面的人来报,说是总裁到了。您看……”
他原以为傅绪书会闻之变色,对方却连轻微的惊讶也没有。
还是提审官在心中人神交战,到底算是业界精英、人中龙凤,很快做出了抉择,迅速站队。
他打开保险柜,将傅绪书的那把手枪交还给了他,这都是入狱时,没用搜身、也没有哀求,傅绪书便十分守规矩地上缴了。
谁敢摸老虎的屁股,即便他真不交,这帮人无非是哭哭啼啼、苦苦哀求,磨出他的同情心,让他交了罢了。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跟剿总动粗、暴力执行。
“剿总,你留着防身吧。其实,就算刚入狱时,您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会跟您要求公事公办的。不过您以身作则,确实给我们上下所有人,都做了一个榜样。”提审官说。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傅绪书知晓他在糖衣炮弹,只是识趣地没去拆穿。
却也没拒绝,只说了句:“谢了。”
收下了他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