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军医反应过来,可能是宋总嫌大家太吵闹,忙去疏散群众:“病人需要静养和休息,咱们还是去别处讨论吧。”
宋郁文厌恶这光,低低吩咐道:“把窗帘拉上,不要有声音。”
警卫员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办。
叶君清嘟囔了一句“怪人”,降低了音量,是对他少有的尊重。
才欲转身出门,就被宋郁文叫住了:“寸禾在哪?”
按照往常,她早跑来了。
“我让她去外地读书了。这年月男人可以有家族和整个社会兜底,女人没有宽待,只有更强。我要培养她坚强刚毅的品格,不做娇花。”叶君清说。
在教
育孩子上,宋郁文既没有发言权,也插不上手,被叶君清强势镇压。
离开后,连叶君清自己都没发现,竟有些手抖,委屈这些情绪,从来不属于她。
此刻也是,被她全咽了回去。
可积攒的情绪多了,也会藏不住,那样不管不顾地一股脑全倾斜出来:
“你那是疼女儿么?我都懒得说你,给你留着威严。每次跟你说话,你都像在九天神游,左耳进右耳出。寸禾?这是什么名字。呵呵。”
她无奈笑笑,将所有苦涩都卸了下去。
宋郁文永远看不到她今日用新料子做了新衣裳,用眉笔勾了远山眉,工作上有什么新进展。
可叶君清不在乎,她可以为万万底层被压迫的妇女流泪,听那些窑姐抱怨命运不公,让那些文盲自食其力。唯独不会为男人伤心落泪。
军医的话,将她从短暂思绪纷乱中,拉回了现实。
“叶主任,宋总年轻的时候,考虑医疗水平不发达,一直没做手术。现在医疗条件依旧有限,且他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消耗了,若是强行做手术,恐怕真会死在手术台上。”
叶君清冷嗤一声,未置可否:“男人都该死。”
卧房里,恢复了往昔的宁静。
警卫员去拉窗帘的时候,宋郁文还当是自己看错了。他看见庭院里,有一熟悉身影,可他不敢认。
直到警卫员手脚麻利地合上了暗黑厚重窗帘,只留一盏台灯,小心回禀:“宋总,我就在门外
,您有事叫我。”
宋郁文想开口询问,又不知从何谈起。他好像成了一个只会拖累别人的病人。
终究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