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时看着机灵,怎会连长官握手都拒绝。
万一人家有血缘关系,是亲生兄妹呢。管理员只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帮着人家老公骂人家老婆,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还不是撑坏了肚子,是撑坏了脑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能我撒个娇,他们夫妻俩就原谅我了。我过去哭一哭,他们就会摘掉你的乌纱帽。其实你不用担心。”梁秋时跟随众人落座,听着上面的宋郁文讲话。
低头同管理员交头接耳:“但是你放心吧,暂不论我压根不会跟他们这样说。即便我说,他们也不会在意。我与他们仅仅是认识,并没有那么深的交情。”
管理员稍稍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想回话又不敢,只得拘谨地点了点头,眼睛始终盯在长官身上。
梁秋时也抬起了头,目光却不是望在宋郁文身上,而是飘忽不定,不知名的某处。
既然他不想看见她,她也不是没皮没脸的人,一直强人所难。
可眼睛避开了,耳朵却不能堵上,听见他熟悉的声音,好像比从前低沉了许多,也有气无力了许多。
“从前我在雪城带兵打仗的时候,就十
分依赖情报。地下工作者,是我的左膀右臂。只是那时战火纷飞,为了一个小小的线索,要牺牲无数人。好在现在和平年代,可以在舒适安全的环境,自由整理资料和档案。”
宋郁文说完,馆长恰逢其时地鼓掌,接了一句道:
“是啊。正是因为有将军和战士们浴血奋战,才有我们今日踏实的日子。吃饭时,不用担心炮弹落到碗里。睡觉时,不用担心死在敌人的刺刀下。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
梁秋时听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觉得无趣。
起身想要悄悄离场,却被数米之隔的宋郁文发现了端倪,他情急起身,也顾不得那么多,感情不由控制、追着她的背影,疾步向她走去。
只是他好似将身体消耗的油尽灯枯,得不到一丝善待和休息,终于眼前一黑,栽倒了下去。
这次摔倒,让他所有引以为傲的自尊,轰然倒塌。
梁秋时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早该知道,她不能跟他赌气。
像无数次后悔那样,她自责不该刺激他。
跑到他身边,其他警卫员也一并到了,七手八脚地将他搀扶起来,送回了大院。
宋郁文昏睡了两天两夜,梁秋时便守了他两夜,除了白昼里,去资料馆工作。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他彻底醒了,看见她趴在他床边,呼吸均匀,睫毛微微颤抖。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眼角还挂着泪珠。
宋郁文的心软得一塌糊
涂,终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今日阳光很好,你扶我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