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点痛苦的情绪都没有浮现。兴许是见江无尘看完了之后太平静了,罗仲有些被她吓到,走到江无尘身侧,单膝跪在地上,仰着头看江无尘,央求道:“无尘,难过你就哭出来,别这样憋在心里面好不好,你还有我,还有这么多人,是不是?你不是一个人啊!无尘。”
是啊!她不是一个人,一直都不是。
看着摆在桌面上的这几封信,信封太薄,无法装下担忧与痛苦,却装得下爱和温柔。
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朝廷还没有往外散,凡是抢在前面传的人,被发现的话,那都是要掉脑袋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前来军营的信件更是凶险万分。
江诗夏,“江家”,“流民区”,寄来的信并不代表家书,而是他们的脑袋。江无尘才不愿意让这些人因为关心她、爱她而丧失性命,若是非要有人同她作对,她就除掉那个人。
可是……江无尘看着罗仲,问他:“罗仲,你怎么能哭呢?你是大将军啊!”
罗仲毫不觉得丢人,说:“因为你不哭,我只好代替你哭。”
今日是大年,新年喜庆欢乐,江无尘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ròu香味儿飘了出来,酒香味儿也紧随其后,它们相伴钻进人的鼻腔里,勾引着人们,中了招的人个个欢呼,忘却了这些时日的所有辛苦。
这场雪下得很大,却又很温柔,兴许是没有风的缘故,砸在脸上丝毫察觉不到疼。
宋浩天端着一个空碗冥冥之中觉得奇怪,便放下碗去找罗仲,到了帐篷前心中的“奇怪”在一刹那间变成了“恐惧”,那是离别的恐惧。宋浩天不想再经历离别了,他身边已经没什么人了。
宋浩天落了满身的雪,他没动,在江无尘的说话声中慢慢屏住了呼吸。
“罗仲,我知道你忠君,所以我不会让你选,但是,你要清楚,皇位更迭的时候你并不在场,所以你不能怨恨自己,更何况,你忠的是一个君,不是德光帝,改朝换代而已,向来正常。”
江无尘的话音落下,雪更大了。
宋浩天明白了,这场分离,并不是突然降临的,是有人早有预谋。更意识到,这场分离,他赶不走。
帐篷内先是有了衣料的摩擦声,然后有了脚步声,宋浩天知道里面的人要出来了,便连忙转身离开了。
宋浩天四下寻找自己放下的空碗,却怎么也找不到,突然周全跑了过来,手里端了两碗饭,递给宋浩天一碗,说:“宋副将你刚才急着去哪里?放下碗就走了,走那么快,我喊你都听不见,喏,我打饭的时候顺手帮你打了一碗。”
“你喊我了?”宋浩天接走周全递过来的那碗饭,故作镇定地和他斗嘴,就像往常一样,“怕不是声音太小我才没听见吧?”
周全不甘示弱,嘲讽他,说:“胡说,当时我喊你的声音可大了,你才是,别是聋了吧?”
“肯定不能够,我的耳力向来极好,奈何记忆力太好了,把耳朵的本事盖过去了而已,改明儿你哑了、瞎了,我都不一定会聋。”宋浩天还是觉得双腿有些软,强装镇定地顺势往地上一蹲,嘴里还在和周全东扯西扯,“哎!今天这ròu可够多的呀!别是你自己抢了勺子盛的吧?”
宋浩天说的一堆话中就没一句能听的,周全又不像他记性那样好,只能挑了宋浩天最后说的话反驳,道:“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再说了,打饭的那几位一个个把打饭勺看得比命都重要,恨不得把眼睛挖下来绑勺子上,我可能有得手的机会吗?”
“他们看得紧也不打紧啊!硬抢呗!反正眼睛长在他们身上,手长在你的身上,咱要学会掌握主动权。”宋浩天说完,右手顺势抬起,再落下,绕了一圈后,周全碗里最大的那块ròu便没了。
周全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只顾着同宋浩天斗嘴皮子,根本没有发现碗里的ròu少了一块,道:“还掌握主动权,说得他们身上没有长手一样,我一个都打不过,更何况他们人还那么多,我抢了岂不是被打死,以后怕是都要吃不上饭了。”
“可不能这样想,做人怎么能如此消极呢?一件事还没有做,倒是先往坏处想,把自己吓得不敢再做了。”宋浩天先撂下一个大道理,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更何况,抢打饭勺这件事可是军营几千号兄弟做梦都想做的事,你若是当了头一个,那以后在军营里,私底下你就是这个。”宋浩天对着周全竖起大拇指。
周全无意间看见了走过来的江无尘和罗仲,不再接宋浩天的话,就着蹲在地上的姿势往旁边挪了挪,一副要和宋浩天保持距离的样子,然后开始往嘴里扒饭。
或许周全的话说对了一半,宋浩天不仅聋了,怕是还瞎了,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