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自家娘子如此放肆,罗仲非但没有拦着,反倒还挺高兴,往凳子上一坐,手支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无尘,等江无尘把茶壶放下,才发现被罗仲盯着。
自从他们二人成婚以来,罗仲是对自己宠爱有加,但是她还从未这样过,一时间也有点不好意思,连手都还没有从茶壶上撤走,清了清嗓子就抢先一步问道:“看什么?口渴得厉害,不行吗?”
见人这是害羞了,罗仲立刻说:“我可没说不行,我只是觉得娘子你现在这样才好,什么都不怕,想干什么,想说什么都可以,不必忌讳,不必操劳,更不必担心害怕,让我仿佛看到了那个逍遥快活,把姨母气得火冒三丈的江二小姐。”
“有什么好的,”江无尘想起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只觉得愚蠢之极,一时间有些丧气,走到罗仲面前往怀里钻,小声自责道,“现在想想,我那个时候实在是太不懂事了,姨母对我那么好,我却瞎了眼睛看不见,整日里都是在怀揣着恶意看待世界,善恶是半点都分不清,还是别回去了,我觉得现在才好。”
罗仲也非要江无尘改变什么的,搂着人一副满足的样子,说:“你想怎样都行,我都纵着你。”
过去已经无法改变,谈未来又太遥远,所以不管怎样,当下才是最为要紧的。
罗仲纵的也是“现在”的江无尘。
阳光一出来便开始兢兢业业地干活儿,把屋顶上的白雪晒成了水往下落,倒是也让人看了一番檐下雨。若是有谁见着了这副景象正好诗意大发,倒又是一桩人间美事。
至于边疆这边,着实难生来这桩美事。
或许是即将面临的长久分离让江渊仁终于心软,当最后一批货物卸干净后,特意向宋浩天讨了一个薄面。本来宋浩天就有意想让他们哥俩儿和好,但是见江渊仁一直不松口也不便插手,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他只是一个外人,现在听见江渊仁要找周全说几句话,当即让人把在校场训练的周全喊了过来。
在周全过来的时候,宋浩天又一次诚心留江渊仁他们吃饭,说:“你看你们来来回回地跑,还帮着我们卸货,我这心里面实在过意不去,虽然罗大将军现在无法出面,但是心里面也一直都不是滋味儿,既然今天是最后一趟货了,正好到了饭点,我一早就交代好了,有你们的饭,所以不用担心,反正你也要和周全说话,天气还这么好,就别推脱了。”
江渊仁看了看兄弟们,干脆心一横,招呼他们吃饭,道:“到底还是免不了这一顿饭了。”
宋浩天听了连忙招呼人吃饭,拍着胸口保证道:“江先生放心好了,吕城首那边我写信告知,就算我的面子不够大,罗大将军得知后也会出面解释的,定不会让你因为一顿饭受罚。”
第一百八十五章:迎敌
打饭的勺子颠得极满,江渊仁因为有话找周全说也就不着急,连碗筷都没碰等着,见着了人后立刻拉上往空地边走。
周全被江渊仁拽着还挺开心,问:“哥,你不生我的气了?”
既然周全都开口说话了,江渊仁索性顺势停下,松开他的袖子便开始一个劲儿地唠叨:“你做事总是没轻没重的,一开始想当土匪是,后来‘南城’归顺朝廷名下,里面的土匪皆可自谋出路,你贪着安稳不愿走也是,陪着那名士兵入京送家书也是,可是既然你都已经向吕孝义讨要了一个看守城门的小兵的身份,就一直安安稳稳的也好啊!为什么又要突然跑来军营?甚至连同我说一声都没有。”
说到这里,江渊仁恨不得抬手给周全一巴掌,但是他向来不喜动手,只好拔高了音量来增加气势,以表他现在的愤怒,继续道:“周全,真的就那么着急吗?连个话都来不及给我留,说走就走?你倒是潇洒自在,若是你出个什么意外,我该如何向你爹交代?你想过没有?”
这些话出口顺畅自然,一听就是多日反复练习得来的成果。
周全根本就不怕他,就算声音大又怎样?他也可以提高音量说话,况且江渊仁的一通话下来,他听得也是只剩下“愤怒”两个字。
“出什么好歹?我连战场都还没有上哥你就说这么晦气的话,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上战场洒热血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爹才不会生气,就算是死在了战场上,那也是大英雄,我乐意。”
江渊仁手都抬了起来,咬了咬牙又放下,骂道:“你净是在说些屁话,什么大英雄?哪门子的大英雄?你爹在临终前只想让你好好活着,平平安安的,就像你的名字一样,这就够了。”
听到江渊仁骂人,周全也很惊讶,但是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自由受到了威胁,便只剩生气,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