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心思同江渊仁多说,道:“我当你叫我来是不生气了,是鼓励我的,既然你不是,就别管我,横竖我现在都已经成为了一名战士,根本没有再离开的道理,反正我不可能跟你回‘南城’了。”
“不让我管你?”江渊仁之前han窗苦读都没有出现脑袋发热的情况,现在被周全几番话气得不清,只觉得脑袋急需要扎雪堆里面降降温,“好,可以,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别后悔。”
江渊仁是不想再看周全一眼,说完就转身走了。
周全站着没动,但是却嚣张地冲着江渊仁的背影大声喊道:“我永远都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的。”
听见这话,江渊仁脚底险些一滑,停下稳了稳步子才继续往前走,走进军营的热闹中后,他才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又开始懊悔不已。
自己怎么就同他吵起来了?不是说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的吗?这怎么……
想着想着,江渊仁便想起了周全父亲对他说的话。明明年纪还不算特别大,偏偏生命就是到了头,明明是一个长辈,偏偏看他这个晚辈为救星。
男人的呼吸那样轻,轻到就快要探不出来了,却还是强撑着对他说道:“这孩子的娘亲走得早,如今我再一走,家里就真的没人照顾他了,他还那么小,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世上,长兄如父,虽然你和周全不是亲兄弟,但是你们两个一起长大,你就看在他跟在你屁股后面喊了你这么多年的‘哥’的份上,帮我……替我管教他,现如今的这种世道,我只想他好好活着,千万不要沦为砧板上的鱼ròu就好,别的像什么功名利禄、大富大贵的,都不求,都不用。”
江渊仁当时满口保证说会好好地照顾周全的,不会让他胡闹。
在那个时候,他是真觉得不成什么问题的,不就是让周全按部就班地过完一辈子嘛!有何难的?现在看看,倒真是一种大话。
宋浩天看见江渊仁在发愣,端着饭碗过来喊他,腾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说:“江先生,江先生?”
江渊仁下意识地问:“什么?”
宋浩天刚才也看见了周全,见那小子沉着脸打两份饭,给打饭的人说是给江渊仁打的,宋浩天站一旁瞧得极乐,若不是看周全的样子实在不适合上前去开玩笑,指不定就要过去夺走他好不容易才从打饭的人手中得来的肥ròu。
“没什么,见你站在这里不去吃饭,就过来问问你。”宋浩天回答完江渊仁的话,又左右瞅了瞅,然后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哎!真是奇怪了,周全不是帮你打饭了吗?人呢?怎么还没过来?”
江渊仁刚有了脑子冒烟的经历,现在反应迟钝还不太灵光,根本就没多想就说:“我不知道。”
宋浩天的余光已经瞅见了周全那小子往这边来,算好了时机,控制好了声调说:“就他方才帮你强ròu的架势,也不像是腿脚不利索的样子啊!我还以为早就找你邀过功了。”
“宋副将,”周全喊着宋浩天,却是将手里的一碗饭塞给了江渊仁,等手里空了收回来才往下说,“你是不是在给我哥说我的坏话?”
“这不能够,你们俩兄弟的感情好得连江小姐听了都落泪,罗大将军知道了都心软,我就算说你的坏话,江先生也未必信不是。”
宋浩天又开始贫嘴,嬉皮笑脸的模样没有半点副将的样子,真叫旁人看不出来军营现在就他一个人在管理。
终归还是多年的兄弟,江渊仁虽然没再同周全说半个字,但是在出发前还是悄悄拜托宋浩天多多照看点周全,说倘若真有周全为国……捐躯的那一天,一定一定要告知他,无论尸首是何模样,他这个做哥哥的,都应当带弟弟回家。
战场上,刀剑无眼凶险万分的,宋浩天没办法夸下海口说定会护周全平安,既然江渊仁先这样说了,也是一个明白人,便也只能点点头应下知会的小事。
但是,不发生意外自然是最好的。
这天夜里,宋浩天在瞭望塔上看着难得的星空给罗仲写信,一是告知军营目前的状况,二是询问京城那里的情况,最主要的自然是问罗仲他什么时候回营。
风吹拂着懒散趴在地上的雪水,大自然永远都是极其包容的,无论是善意还是罪恶,无论是血腥还是美好,都会给其一个不错的归所。
宋浩天昨天晚上在瞭望塔上写完信,正琢磨到底是当即就差人往京城送,还是等天亮了之后再找人去送,不凑巧困意席卷而来,赏他了一夜好梦,琢磨的事也就自然而然过去了。
因为这个“不凑巧”,于星空之下写好的信到底没能好好地送出去。
宋浩天醒来并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号角吵醒的。号角声声刺耳,他被吓得险些从瞭望塔上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