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生而为男人,生在绯府中,就是我的罪吗?”
他终于停了手,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
朱珠一席齐腰的墨发被他一股股扎了起来,汇成一股垂在脸侧,配合这张器宇轩昂的脸,无端有些好笑,又有着别具一格的柔美。
他自幼很羡慕同龄的男孩子,可以学习、作画、刺绣,不愁吃穿。
小时,京城时兴一种木偶,雕成自己脸的模样,可以给它穿衣、梳妆打扮,公子哥间聚会的时候互相攀比,也可以将木偶作为自己,送给心上人。
他没有,便攒了几个月的月钱去买,被正夫看到后,一个巴掌扇到了地上,木偶头被他踩在脚下,而他满脸倨傲嫌恶:
“你才多大,就有心思拈花惹草、勾搭女人了?果真和你那个不要脸的爹一样贱!”
那时候,他捂着自己发麻胀痛的脸,盯着他脚下的木偶,那一席绣丝做成的头发被踩进泥泞里,毫无光泽,肮脏不堪。
绯云歌珍惜地摸了摸朱珠的发,身体一滞,强行咽下一口血,满口血腥味:“陛下,您真是罪大恶极。”
进暖香阁的第一日,龟公便告诫他们,不要对任何一个女子动心,他们不配。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若您是罪大恶极,或许,我也早已罪无可赦了吧。
绯云歌喃喃念着,滴滴答答的淤血从口角流淌到前襟,自冷宫吞下的毒药侵入肺腑,就是连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他体力不支、一头栽在朱珠胸前。
意识朦胧间,一双手捧起他的脸,拇指擦拭着他唇角的血迹。
“傻子。”
极轻极轻的一句叹息,仿佛烟尘,一下便散了,绯云歌甚至觉得是自己临死前的错觉。
“噗嗤——”
他身体一顿,眼神涣散,没了生气。
朱珠拔出捅在他心口的匕首,而半空中,【绯云歌】三个字正在缓缓消散。
“滋滋、宿、滋滋——”
一阵杂音闪过,478气急败坏的声音凭空在脑中响起。
“终于连上了!咦?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即将关闭小说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