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作死几乎让她丢了半条命,但现在想起来,朱珠只遗憾自己说得不够过分。
——她应该多回味一些细节的。
开门声中断了某些不愉快的回忆,浓郁的甜香顺着门缝飘进来,容烨只穿着一件薄红色的中袍,墨发披在肩头,走到了她身后。
妖族和魔族都不怎么避讳男女大防,毕竟本质上一个是兽,一个是聚积了人性之恶的堕种。
而容烨虽然并非真正的妖族,但姻缘线的吸引太过强大,他只要离开朱珠一会,心里就如同蚂蚁啃噬,微微的疼。
——他不想和她分开,哪怕一步。
月光莹莹地披在女人的金发上,从发根到发梢都是一片明晃晃,如同水银滚落,看起来像是月神的化身。
从古至今,人们对月亮的追求从未停止,那片皎皎朦胧的身姿可以幻化成世间任何一名女子的侧影,满足心底滚烫的臆想。
他忍不住上前,将那片月轻柔地捞进掌心中。
同时,一面如同水波般晃动的镜面也吸引了他的注意。
镜子不过两个巴掌大,呈椭圆形,银刻的镜缘上有着交缠的枝叶,镜面清晰地倒映出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容烨只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了过去。
他有些着迷地凝视着镜子里,朱珠金色的双瞳,听到她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喂!那边那个马奴!”
粗劣的喊声炸起,随即,一辆运送恭桶的木车停了下来,恶臭铺面。
男人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掌事姑姑命令我去给她跑腿,总不能带着一身污浊,脏了公主府的门槛。这恭桶车,你给我运呗。”
容烨放下马刷,眉头微皱:“我还要喂马。”
“行啊,只是我若臭烘烘地见到掌事姑姑,可就不知道会不会被熏晕了,说什么不该说的咯。”
男人眼底闪烁着恶意和轻蔑,将马车的车头往他那一推,大摇大摆地走了。
容烨别无他法,只好锁了马厩,先去处理这些东西。
他拿出一块帕子蒙住口鼻,就沉默着推着木车,往人少的偏门走。
“哈哈哈哈哈,那个马奴居然真的干了诶!”
“呕,臭死了,他怎么面无表情啊。”
“人家天天睡在马粪上头,早就腌入味啦!”
“哈哈哈哈哈!”
几个一直看不惯他的人立刻大肆嘲讽一番,而容烨低着头,只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