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朱珠还从自己的妆匣里挑出一枚古朴硕大的扳指戒,抬着容烨的手,缓缓推到指根。
这过分奢靡的风格和审美令容烨有些头疼地皱了皱眉,试图阻止自己被打扮成一只花孔雀的命运:
“殿下,这样是否不符合容烨的身份?”
“有何不符?”朱珠亲自挑了一张面纱,替他将下半张脸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
“若不是你的脸还没好,本宫何必苦苦堆砌?”她一挑眉,颇有些骄傲道。
“容儿的美,胜过这世间任何奇珍异宝。”
容烨的微笑,在她赞叹的目光中一寸寸冷下去。
她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一切,又若无其事地说出好听的情话。
容烨能看得出,她是真心想这么说,而非刻意哄着他。
可这样的答案,反而更令他心han。
——她意识不到自己的过错,永远这么以自我为中心,好像他的感情、他的痛苦不值一提。
无论她夸赞他还是贬损他,疼爱他还是伤害他,都是为了她自己开心罢了。
对于她而言,他到底是什么呢?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容烨意兴阑珊地走过长长的宫道,在门前解了所有锐器,随后推开门,去见那个天底下最尊贵的,仇人。敌人。
很老,很瘦,像一张糊在竹竿上的灯笼纸,和他容貌艳丽得不似凡人的女儿一点都不像。
“草民容烨,叩见陛下。”容烨说,“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姓容,”天子挑眉,“为何将脸遮住了?怎么,朕看不得?”
“父皇,”朱珠在一旁开口,“是儿臣和容儿玩得过火了些,为避免御前失仪,才命他带面纱。”
容烨有些诧异地瞟了她一眼。
“荒唐!”
天子果然震怒,他随手抄起一把玉如意,直直砸到朱珠头上!
“你一个公主,平日到处惹是生非也就罢了,都这个年纪了,居然还要学着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兄弟们,闹出点床帏间的笑话不成!”
那一声叫一旁的容烨听了都头皮发麻,朱珠却像是没感觉一般,若无其事地抹了一把流到眼皮的血珠。
“父皇教训的是,”她嬉皮笑脸,“儿臣一定谨记于心,一心一意待容儿好。”
天子紧绷的面皮稍缓,只是仍旧像个皱巴巴的橘子皮,虎着脸道:“这就罢了,你若有心仪的驸马,也该告诉朕,让朕替你指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