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外面,要经过监狱宽阔泥泞的灰渣操场。
宋莺时心里一直压抑着无可奈何的痛楚,见此情景,更是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雨天就是这样——它能给快乐的人增添浪漫,也能让烦闷的人越发伤感。
偏偏今天是商砚深自己开车带她来的五监,没有司机送伞,只能淋雨走出去。
商砚深将自己的西装脱了,罩到宋莺时头上。
宋莺时下意识抬手去拿,商砚深淡淡出声阻止,“披着。”
宋莺时看向他。
其实被雨淋湿并不是她最厌恶的。
她一想到要穿着薄底单鞋淌过这段泥水路,才皱眉的。
就在她犹豫的当口,就看到面前高大的男人微微屈膝,将宽阔的后背朝着她。
他的意思很明显,但宋莺时却没动弹。
商砚深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动作,才催促道:“上来。”
“……不用了。”宋莺时很久没开口说话,此时声音里带着些许喑哑。
商砚深半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又命令一句,“三月,上来。”
宋莺时闭了闭眼睛,身后是阴暗的牢狱,身前是瓢泼的雷雨,天地之间只有面前这副宽厚的肩背,容许她稍微藏一藏此时的脆弱和无助。
她控制不住自己,靠了过去
。
双手刚搭上商砚深的肩膀,整个人就一轻,被商砚深双手托在大腿上,就将她背了上去。
宋莺时顺着惯性,整个上半身都贴到了他身上。
商砚深将她掂了掂,而后稳稳地踏出了步子。
宋莺时将西装撑在两人的头顶。
在这样暴雨如泼的天幕下,再昂贵的手工西装也只是一片不防水的布料。
很快,这件西装就吸满了雨水,变得沉重,挂下去,搭到了宋莺时的背上。
雨水依然很快就打湿了他们两个。
都说下雨天最舒服的就是坐在家里吃火锅,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原来有人背着自己,两个人同淋一场雨,也是另一种隐秘的蕴藉。
商砚深腿长体力好,很快两人就回到车上。
浑身湿漉漉的,他们不约而同都先上了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