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深伸手牵住了她,试了试她手心的温度,触手冰凉。
他的手攥得更紧了一些。
宋德厚出来的时候,依然是被两个狱警扶出来的。
看着探视室坐着的两个人,他也先是一愣,而后朝商砚深点了点头。
商砚深拿起听筒,叫了声“爸”。
宋德厚半边还能活动的脸上露出几分动容,含糊地应了一声,“诶!”
宋莺时坐在一旁,光是看着宋德厚这样,眼眶就忍不住红了。
商砚深就跟有感应似的,伸手揽住了宋莺时的肩膀。
在宋德厚的面前,宋莺时没有挣扎。
她只是从商砚深手边接过听筒,说道:“爸,我要带你去看病,你的身体不适合继续
待在里面了。”
宋德厚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原本睿智深远的眼珠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浑浊委顿。
“不……孩子……”宋德厚开口说话很慢,但宋莺时却敏锐地感觉到,比起数天前宋德厚完全含糊的声音,现在已经能听清楚一些他说的话。
“砚深已经派了人照顾我……我挺好的……”宋德厚缓缓地说道,“你放心,他有他的筹算。现在还不到时候,你只要乖乖听他的,等他安排好,以后……一切都会好的。你只要好好保重自己,有什么话跟砚深好好商量,两口子不要闹矛盾,爸爸就放心了。”
宋莺时没想到宋德厚还能说这么长一串话。
尽管口齿还不清楚,但她也能听出他说了些什么。
不管是他的身体有所恢复,还是他用意志力强撑着说了这些,都让她再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柔软的嘴唇抖了数下,目光已经慢慢模糊,婆娑。
她含着泪看了商砚深一眼,而后抽了抽鼻子,“爸爸,是不是商砚深跟你说了什么?”
宋德厚会说出这些话,很显然是商砚深给他许诺过什么。
商砚深这个人,不管在夫妻关系上对她有多少隐瞒和亏欠,至少在大事上,他比她的能量大很多。
尤其是经历了杜明的事,宋莺时知道商砚深已经是自己身边最可以带来依靠的人。
在她自己没办法掌控目前局面的情况下,而宋德厚又跟商砚深站到了一
边,宋莺时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只能选择听商砚深的。
等他们从探视室出来,走过长长的走廊,耳边渐渐能听到雨声。
走到外面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