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感激你替我遮风挡雨这三年,也许我对你来说,并没有奉献过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甚至连你们家想要传宗接代的需求,我也没有满足过。”
商砚深:“我对你没有要求,你只要好好地在我身边就好。”
宋莺时摇着头,低缓地说道:
“可我对你有所图……”
“我付出了爱,就想收到同样的爱。”
“我忠贞于你,就想要你同样忠贞于我。”
商砚深:“我说过没有……”
宋莺时虚弱地一抬手,打断他原本要说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我上一次提出离婚,的确是以为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但现在……我不在意了。大概是因为,我对你已经没有了从前的心情。我不喜欢你了,不在意你是否忠贞。离婚只是因为我无法再忍受继续在你身边。”
这些话说出来,已经是图穷匕见,将所有情分都焚烧殆尽,不给彼此留任何余地。
商砚深就跟被人当面扇了几个巴掌一样,脸上腾起一股凛寒的戾气。
“不管是因为觉得我出轨,还是这次认定你父亲的死我要负大部分责任,你从来也没信任过我,不是吗?”
“对,我对你没有信任。”宋莺时冷淡地回应,“那也是因为你习惯性地将所有事都隐瞒于我。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透露一点消息给我——从没想过是否会酿成不可挽回
的后果。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所有的事,也许我爸爸就不用死!”
宋德厚的死亡,让商砚深有一种上不去下不来的亏欠感。
这次失误让他怒气攻心,却也难以掩饰理亏。
他放低声音,带着挽回的姿态,“我会替你报仇。杜明也好,薛凛背后的人也好,我都会揪出来,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知道你心里有伤,我可以替你抹平。”
宋莺时却不愿意再看他,自嘲一笑,“帮我爸爸报仇,他也活不回来了。你商砚深为他报仇,难道不是自己在这件事上决策受挫,要争回这口气?要不然,他这三年在牢狱中受苦,也没见过你出手帮过他。以你的能力,就算捞不出他,也能让我爸爸在里面过得好一些——可你有这样做吗?……所以,商砚深,你现在做这些,又何必呢?”
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她已经心死以后他的殷勤和弥补,都已经多余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以商砚深的为人和自尊,再挽留也已经不现实了。
他按下胸腔中那一阵一阵不知为何而涌起的焦躁和锐痛,不冷不热地说道,“好,我知道了。如果这些都是你想要的,那我成全你。”
宋莺时用没受伤的那边胳膊撑着自己抬起来一点,目光用力地盯住他。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在灰烬中重新燃起了火焰,荒芜中迸溅出希望。
商砚深唇边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整个
人也再次陷入那种疏离冷淡的包裹中。
他已经没什么需要再说的了。
商砚深后退一步,说出最后一句,“在葬礼过后,我跟你去办手续。”
“……好。”宋莺时一个字的尾音还没消失在空气中,商砚深已经关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