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时的手臂脱力一般,重重地摔回到床铺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太激动,还是头部砸下去太重,耳朵里发出阵阵轰鸣声,让她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听着楼下丝缕不断的哀乐声。
明明已经听了两天,但那种不真实感,到现在却开始慢慢涌现出来。
她第一次神志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回到了这个住了二十多年的家。
正在这个家里举行宋德厚的葬礼。
前两天她整个人就像一具被掏空了心脏的提线木偶,浑浑噩噩的,除了宋德厚死亡这件事,其他都不在她的神经元内。
直到今天,她用玻璃割腕,商砚深答应离婚……这两件事,分别从肉体上和心灵上给她带来彻痛,也渐渐地将她拉回到现实中。
可她的神思虽然开始回到残酷的现实,却还是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商砚深真的这样轻而易举地答应了离婚?
是因为看到她强烈的寻死之心,还是因为她坦诚了自己内心的所有想法,终于伤到了他的大男子主义自尊心?
但不管怎么样,总算换来了他点头。
宋莺时缓慢地吐出一口气,试图将自己胸中郁结了多日的浊气吐净。
然而,心跳还是一如往昔的缓慢沉滞。
所有悲痛的负面情绪还是将她困在逼仄牢笼中,不知道要多久她才能挣脱。
宋莺时逼着自己闭上眼睛,好让时间快点过。
第二天早上,宋莺时是被步苑叫
醒的。
宋莺时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睁开眼的时候眼前还是一片发黑。
步苑被她的脸色吓到了,尤其下一秒还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纱布。
“天!到底怎么回事?!”
昨晚商砚深跟医生把宋莺时送到楼上,没多久,就先后下楼来。
商砚深那个脸色冷得吓人,只告诉他们宋莺时已经休息了,就离开了别墅。
昨晚步苑也就没有上楼来,怕打扰她休息。
所以到今天才看到宋莺时身上带着伤。
而且还是在手腕动脉那么危险的位置!
步苑咬牙道:“是不是商砚深那个混蛋!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宋莺时摇摇头,重重咬了一自己的嘴唇,想要找回一点力气,“……小苑,你扶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