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护病房早就准备好了的,她伤得很重,身上的仪器都没有撤,还是插满了管子,她要是昏迷的时候无知无觉还好,一醒来就浑身都痛。
尤其是被捅的那处伤口,正处于伤口愈合中,痛得她神志不清。
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她警觉地睁开眼睛,这个角度却看不到进来的人,只听见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
她一下子知道来人是谁,又闭上眼睛装睡。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战霆。
沈战霆操控轮椅到病床边,这是她出事后,他第一次见到她,她瘦了好多,脸色白得泛青,连脸上青色的血管脉络都清晰可见。
他很心疼,“瘦了。”
陆若梨听见他沙哑的声音,眼睫就颤得厉害,眼眶还在发烫,她想继续闭眼装睡,又装不下去,只好硬挺着。
沈战霆看着她眨得厉害的睫毛,也知道她在装睡,却没有拆穿她,他握住她的手,指节如葱白般又细又长。
因为这次受伤,她元气大伤,连手指都只剩了一层皮,看着就瘦骨嶙峋。
他低头,嘴唇抵在她手背上,声音更哑了,“这几天我都很怕,不敢关机,怕你有状况,医生找不到我人,每次电话响起的时候,心头都一跳,看到不是医院打来的电话,心里又怅然若失。”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这么怕失去一个人,知道你在跟死神搏斗,我却只能待在与你一墙之隔的地方,原来人世间最远的距离,也
莫过于此。”
陆若梨眼眶酸胀难忍,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她紧紧闭着眼睛,心里却难过极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居然走到了这一步。
“今天接到医生的电话,听到你醒了,我真的好高兴,阿梨,谢谢你挺过来了,谢谢你没让我们之间变成遗憾。”
沈战霆看见她不停滚落的眼泪,伸手替她轻轻拭去,“别哭,你刚醒,哭了会伤眼睛,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明天再来。”
说完,他就要松开她的手。
他在等陆若梨挽留,然而却什么也没有等到,他心里大痛,闭了闭眼睛,刚要转身,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进来的人是柏稷,大概一路疾奔过来,他的头发有点乱,气息有点喘,一点也不像电视上那个沉稳大气的一市之长。
两人四目相对,柏稷拍了拍衣摆,大步走了进来,基于最基本的礼貌,只是向沈战霆颔了颔首。
他来到病床边,看着陆若梨憔悴苍白的小脸,心痛得无以复加,“小梨,爸爸来了,没人能再伤害你了。”
陆若梨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
因为刚才流过泪的缘故,她的眼睛被泪水冲刷得很亮,一眨不眨地看着柏稷,想说话,却全身都疼。
柏稷忙道:“别说话,你才刚醒,医生说不能劳累,再睡会儿,爸爸在这里陪着你。”
陆若梨隐约感觉到柏稷对她的态度与从前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她刚才耗费了精力,这会儿听话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