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茅庐中晾晒着干药材,药香味浓郁。
老伯摸着胡须领着着长孙翌进屋,只吩咐句:“你快替你妹妹把布条拆开,让伤口显出来,老夫就在外室等着,你好了只管叫我。”
说着,便转身离开准备药膏与银针去了。
长孙翌也不含糊,动手给人将绣花鞋脱下,然后卷起裤腿,把伤口解来,发现经过一路的颠簸,她的伤口已经恶化,还没愈合又崩裂开,甚至还有些流脓的迹象,不由心疼的遮住她的眼:“疼不疼?”
哪里不疼。
这可是活生生的一个大窟窿,不疼才怪。
布条粘在伤口上,方才拆开时早已撕心裂肺,只是姜妧忍住没有表现出来,如今一张脸早已疼的惨白。
好在那老伯也急忙准备好止血药等物进屋来,看见姜妧腿上那个血窟窿,忍不住咂了咂舌,挑开伤口有些不忍心:“这小姑娘真是受罪哩,这么大的伤口恐怕得有段时间养。”
然后又朝着外边喊道:“阿宁,热水烧好没有?你快些进来,爷爷要给这姐姐清洗伤口。”
再又问长孙翌:“这伤口可是你处理的?多亏你仔细处理了伤口,否则这小姑娘可有危险了,你们也正是福大命大,掉下禹山还不死,这木条扎入肉中也没事,还好碰着了老夫,不然这小姑娘可有得罪受。”
说道这里,长孙翌忍不住问道:“老伯,舍妹这腿可有大碍?会不会耽误走路?”
那老伯摸摸胡须:“这可不好说,这木条扎的深,还不知有没有伤到筋骨,待会儿老夫尽力帮她诊治,至于结果老夫不敢保证。”
毕竟能得人的救治已是幸事,再要求别人也不好,长孙翌只好恭敬道谢:“还请老伯多费心思,务必尽力救回舍妹这条腿。”
“老夫知晓,你先出去吧,这两天想必是饥肠辘辘吧?老夫让我那孙儿带你去吃些东西。”老伯轻轻点头,拍了拍他的肩。
姜妧也笑着安慰他:“老伯不是说咱们福大命大吗?你放心,肯定会没事的,你先去吃些东西吧,记得给我也留些,我也饿的不行。”
走出房门,长孙翌只觉得脚步沉重,如有千金。
那小男孩觉得稀奇,兴许是长在这儿,鲜少见过外人,拉着长孙翌问东问西,还自拍着胸脯介绍:“我是阿宁,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先前没注意,这小男孩生的白皙可爱,有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不谙世事,又天真可爱,钟灵毓秀,即便是乡野中长大的小孩,也不比长安的世家少爷差到哪里去。
长孙翌摸了摸他的头发:“阿宁,你叫我哥哥便是。”
别看阿宁年纪小,人小鬼大机灵的很,领着长孙翌去厨房,给他煮了些红薯和土豆,再盛出碟酱菜,笑着摸了摸头:“我们这儿没有别的,冬天的地窖里就只有这些,哥哥你先将就着些。”
长孙翌摇头:“无事,可否麻烦你多煮些吃的,里面的那个姐姐也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阿宁拍拍胸脯,笑眯眯道:“我知道,包在我身上,我去给那位漂亮姐姐捕只野鸡来炖汤。”
然后撒腿就跑的不见踪影。
长孙翌不知该说什么,他就只能吃番薯和土豆,而漂亮的小姑娘却能喝汤吃肉,这待遇可不公平,他不禁看着碗里的酱菜发笑。
吃过东西后,他又回到那扇紧闭的门后,隐约能听见姜妧在里面的痛苦呻吟声,声声痛苦又难耐,听得他双眼泛上红色,手背也迸上凸起的青筋,心中的痛意越发强烈,他此时无比希望躺在里面的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他心尖上的那个娇弱的小姑娘。
心里担忧,长孙翌站在门外焦灼难安,双眼只紧紧盯着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