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皇祖母她们进来。”
太后进来时,见姜妧正准备起身,忙上前去按住她的动作,急声道:“你快些躺好,不要乱动,到时候伤口又裂开了可怎么办?皇祖母就是来看看你,顺便和你说说话,你只要躺好就行。”
姜妧也没有推辞,毕竟今早醒来时,全身酸痛的厉害,伤口也火辣辣的疼,这滋味并不好受,方才又折腾了一早上,也有些疲惫,若是真让她坐起来说话,只怕她也受不住。
看着小姑娘虚弱的模样,面色苍白,只有那双杏眼是湿润水亮的,看的太后心疼极了,忍不住老泪纵横:“可怜咱们阿妧年纪轻轻就遭受这种罪,是皇祖母对不起你,要是我不带你们去护国寺就好了,哪里料想会出这样的事。”
太后年事已高,这些时日因为担忧早就心力交瘁、寝食难安,这么哭着也就停不下来,看着姜妧满是淤青的脸庞,还有身上触目惊心的各自伤痕,哭的泣不成声。
姜妧忙伸手拉住太后,眼眶也有些湿润,张口说:“皇祖母,您别这样,此事哪里能怪您,谁也没料到那马儿会突然发狂,再说了,凡事咱们得往好处想,你去护国寺是为了江老夫人祈福,正好我与翌哥哥落崖,机缘巧合下找到灵斛草,江老夫人也得以解毒,这不正是因祸得福吗?”
姜妧的善解人意叫太后心中更为愧疚,她轻轻给姜妧擦拭眼泪,温声道:“阿妧是皇祖母的好孙女,是皇祖母不好,阿妧不哭……”
姜妧说的没错,如果不是此回遇险,两人就找不到灵斛草,江老夫人也会因此命丧黄泉,可想到年纪轻轻的孙女遭此大罪,太后就觉得心里跟针扎似得,透不过去来。
姜妧在心中叹息了声,朝着太后扬起笑容道:“不如祖母答应阿妧一件事吧,您也知道,我与翌哥哥身受重伤,是山谷中的林老伯爷孙救了我们,我的意思是想将小阿宁当弟弟看,只是我如今行动不便,母后又整日担忧我,不知皇祖母可否代我好好安置他们爷孙俩。”
事到如今,只要姜妧说要吃龙肉,太后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取,别说只是这个小要求,太后爱怜的看着姜妧:“你这是说什么话,他们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也是皇祖母的恩人,咱们是要好好感谢他们,既然那林老伯医术高明,那就让他去太医院吧,至于那小男孩就先住在哀家的永寿宫中,哀家亲自照料他,你可放心了?”
姜妧拉着太后的手娇笑:“皇祖母这样的安排自然是最好的,阿妧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这丫头!”
太后伸手点了点姜妧的额头,又蹙着眉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比昨日好些了?你别怕,冯太医说了,只要好好休养你这腿不会有事。”
齐王妃也在旁边劝道:“没错,你不必想这么多,只管吃好睡好便是,一切都等腿好再说,皇婶让合宜每日都过来陪你说话,权当解解乏。”
“到时候我就给你跑腿,你尽管使唤我。”合宜也笑着说道。
“合宜姐姐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厚着脸接受了。”姜妧倚在榻上,身后垫着迎春花纹软枕,一双杏眼水润透亮,瞧着格外惹人怜爱。
太后爱怜的摸了摸姜妧的头发,柔声问道:“怎么不见你母后?”
姜妧应道:“母后与父皇去追查那辆马车的因果,听说是已经有消息了。”
说到这里,太后的脸色瞬间由晴转阴,拍桌起身,怒声道:“若是不将那捣鬼之人抓住,岂能对得起你们这几个孩子,他们倒是好谋算,轻而易举便折了哀家的两个孙子孙女,还有阿翌那孩子,可是朝廷重臣,要是让他们得逞,那岂不是要翻了天去?要是不将他们绳之以法,岂不是叫人轻视我们天家的威严,无论如何,这件事得要彻查。”
见太后气性更甚,怕她怒火攻心,齐王妃忙替她顺气,宽慰道:“母后,你且放心,圣上和皇嫂绝不会放过他们的,阿妧方才不是说过,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咱们只要静候消息便是,再说,阿妧还要好好休养,咱们也别吵着她,让她好好休息吧。”
姜妧也跟着笑道:“是呀,皇祖母不要生气,孙女已经没事了。”
提及姜妧的病体,太后比谁都在乎,忙压制住满心怒气,脸色逐渐缓和,她笑着拍了拍姜妧的手:“那皇祖母下午再来看你,你先好好休息。”
太后几人走后,徐婵娟和宋婳两人也提着各色补品和膏药进宫来看姜妧,见着这身伤,两人当即心疼的流泪,还是姜妧好生才哄好,徐婵娟现在是待嫁闺女,不能在外边久待,还有又怕打扰姜妧休息,几人总共也没说几句话,最后走时,宋婳留下了瓶能淡化疤痕的药膏,两人也匆匆出了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