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云话音未落,忽然被人一把扼住咽喉。
白秋月手指用力收紧,生生将他提了起来:“你现在还有功夫关心别人,真不怕我杀了你?”
咽喉的压迫令季朝云呼吸困难,他紧紧抓着白秋月的手腕,艰难道:“……你敢吗?”
“你——”
“族长大人!”阿黎忽然道:“您不是说魔……尊上吩咐要留季公子一命,族长大人手下留情。”
白秋月手中力道松懈下来,猛地将季朝云推回床榻上。空气重新灌入身体,季朝云伏在床榻上,剧烈干咳起来。
白秋月道:“我会让阿黎重新准备些饭菜送过来,你给我乖乖吃下去,否则我就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让你吃了。”
他说完,转身冷冷对阿黎道:“你听见了?”
阿黎:“是……”
白秋月收回目光,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阿黎膝行来到床边,看见季朝云脖颈处的一圈红痕,眼中泛起水雾:“公子,您又何必……”
“我没事。”季朝云喘息几声,视线看向殿外,低声道,“看来我猜对了。”
白秋月面色阴沉,大步走进族长寝殿。
殿内,几名天狐族族人正在清扫。
白秋月在大殿前方的长案后坐下,一名族人捧着热茶走来:“族长,请用茶。”
“滚出去。”
“您说什么……”
白秋月猛地掀翻他手中的茶盏,喝道:“我让你们滚!”
“是,是!”那族人吓得脸色苍白,朝白秋月一行礼,慌忙离开了大殿。
殿门在白秋月眼前合上,吱呀余响在殿内回荡不断。
左手断腕处疼得近乎麻木,白秋月抬起左臂,鲜血不知何时已经浸满了素白的绷带。
他注视着那缠满绷带的断腕,忽然嘲弄一笑。他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力气,靠在椅背上,疲惫地舒了口气。
“……谁又惹我的小狐狸不开心了?”阎花青的声音在空荡的殿内响起,白秋月缓缓睁开眼。
长案上的一面铜镜内,显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白秋月没有看那面铜镜,眼神望向头顶上方的虚空,轻轻道:“没有谁。”
“没有谁?那就是我了。”阎花青温和地注视他,声音十分耐心,“这几日你断了与我的联系,是在生我的气?”
白秋月漠然不理:“属下怎敢与尊上置气。”
“你若没生气,为何不肯看我?你不是最喜欢看我了么?”阎花青温声道,“我与你说了很多遍,你不是我的下属,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白秋月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这句话……只怕要加上个曾经了吧?”
“你这是何意?”
白秋月没有看他,嗤笑道:“我说得有错?若非如此,你为何不让我在仙府就了断了季朝云的性命?你留着他做什么?”
“仙神之子,又融合了龙凤两族的血脉,自然比我这小小天狐有用得多。我说得对吗?”
“……”
镜中沉默许久,阎花青道:“我的确想要他腹中那孩子。”
白秋月垂在身侧的手悄然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