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你不过来了。”姜瓷收伞,两步跨上祠堂台阶。
鹿行雪转身,眉目含笑。
——她其实可以不来的,没有人会强迫她,更没有人会指责她,可她还是来了。
一旦有了这个认知,姜瓷的声音不觉轻了几分:“路上顺不顺利?”
鹿行雪却答非所问:“姜瓷,你不冷吗?”
“啊?”姜瓷清亮的瞳仁里映出鹿行雪靠近的身影。
“头发湿的就跑出来。”鹿行雪轻声说着,取下自己的围巾,给姜瓷围上。围巾松软,一圈圈轻柔绕上去,几乎遮没姜瓷大半张脸。
接了电话就匆忙出门,她确实没来得及把头发吹干。
围巾上沾染着鹿行雪的香气,非常浓烈,姜瓷扒拉着露出口鼻,鼻尖是红的,脸也莫名有些红。
“……走吧。”她说。
鹿行雪却指着祠堂入口:“不先带我进去和长辈们问好吗?听声音,里面还很热闹。”
姜瓷没动,鹿行雪见她迟疑:“怎么了?不妥?”
姜瓷做了个深呼吸:“没有。”
她领鹿行雪进了祠堂,两人刚露面,麻将就停了,惊愕过后,姜琳立刻拉着鹿行雪介绍给各家亲戚认识。
鹿行雪逐一打招呼,态度谦逊有礼。
姜琳的得意溢于言表,先前她说鹿行雪忙,说下雪不许鹿行雪过来,听的人表面上附和,背地里心照不宣——听上去那么高贵的一个人,是压根没把童家放在眼里,没把自己的妻子放在心上,所以才会不来的吧?
现在鹿行雪冒着大雪连夜来了,所有猜度都不攻自破。
姜琳故意嗔怪她:“外面雪下那么大,说好了不来的,你又跑来!”
“……”这戏演过了,姜瓷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鹿行雪倒还好,客客气气回话:“应该来的,只是来得晚了,众位长辈不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
“你是大忙人嘛……”
不知道哪里的声音:“恐怕是一晚都舍不得和阿瓷分开才赶来的吧,啊?”
“……”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姜琳尤其高兴。童廷凯问鹿行雪会不会玩麻将,反正还早,不如坐下来打几圈消遣时间。
几个人抢着给鹿行雪让座:
“这里这里,我这儿牌风旺!”
“就你牌风旺?我也旺着呢!”
有位伯母干脆上手拉鹿行雪,爽声笑着:“咱们几个另开一桌,不和他们臭男人搭。”
“……”
姜瓷实在待不下去了:“妈,鹿行雪还饿着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