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却回过头,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贾蔷,背着一群孩子悄悄冲他吐了吐香舌,随即跑到黛玉身边,抱起胳膊撒娇道:“皇后姐姐,刚和晴岚他们打了赌,我这做长辈的可不能输。好姐姐,你让小八过来验证验证嘛!”
不仅宝琴,宝钗也暂且擦拭了眼泪,红着眼圈看了过来。
今儿李鋈若是出不来,短期内就真出不来了。
黛玉无法,都是儿时一并长起的姊妹,她没好气的白了宝琴一眼后,同贾蔷道:“皇上,该判罚的也都判罚了,且今日怕真的事出有因。八皇儿想来也知错了,该听他当面分辩分辩才是。
三娘说的不无道理,今日若八皇儿在外面当着百姓的面动了手,那罪过就不轻了。可他既然能让步军统领衙门先出面,可见八皇儿心中还是谨记皇上对他们的教诲的。总要给孩子一个自辩的机会不是?”
众人目光落在贾蔷面上,就见贾蔷沉吟稍许,颔首道:“去,传那个混帐过来自辩。”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诸皇子们,你悄悄看看我,我悄悄瞅瞅你,挤眉弄眼着……
他们打小就知道,父皇对他们的母亲都很好,很宠爱。
但在诸后妃中,却有一绝对超然的存在,那就是皇后。
打小起,不管他们父皇生再大的气,只要皇后出面,通常很快就能平息下来……
真是让人羡慕不来,只能嫉妒小十六这个太子的运道好……
当然,他们也理解。
帝后二人堪称青梅竹马,且早年在天子落魄不显时,皇后就青睐于他,为其润色文稿,为其荐父为师,更数次不惜拿出亡母遗财供其度用。
可以说,没有皇后,没有国丈,就没有今日之大燕天子,也就没有他们了……
虽然心中难免为各自母亲泛酸,但也不可否认,帝后为了天家情意在,已经做到了极致。
在绝无可能改变甚么的大前提下,诸皇子心中也唯有祝福。
看出一众皇子们的小动静,黛玉自是羞红了脸,笑着嗔骂了句“顽皮”,却又与他们说情,跪了许久了……
贾蔷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起身后,看向角落里坐着的宝玉,忽地笑道:“宝玉,朕听闻你的儿子,甚至乖巧懂事,三岁启蒙,酷爱经学典义,张口必子曰……
啧,啷个回事?是不是搞错了?”
“噗!”
任谁也没想到,方才震怒几要废黜皇子的贾蔷,此刻竟开起了宝玉的顽笑,还是这等不入流之言。
诸皇子们或许有些恍惚不明,但黛玉、宝钗、迎、探、惜、湘云等人又岂能不明白?
宝玉一生以经义八股为恶臭腌臜之文,嗅之觉恶,而其子竟爱不释手……
因此一个个纷纷喷笑,并一发不可收拾,笑之不绝。
贾母见宝玉面色涨红,心疼坏了,可如今也不敢指责贾蔷,只能气笑着埋怨一句:“皇上还是这般爱捉弄宝玉……”
贾蔷闻言呵呵一笑,看了眼贾母,见其神色灰败,老年气已经布满她的脸,连一头银发都已经灰败,知其时日无多。
收回目光,落在这座大观楼内,想起这大观楼,还是当初他在宁国府时所建……
往事恍若烟云,好在,身边人一直都在……
……
“儿臣请父皇安,请母后安……”
被打了三十杖的李鋈,步履踉跄的被带至大观楼,原本面上带笑的诸皇子们,脸色却纷纷阴沉起来。
盖因素日来最是喜庆,笑如弥勒的李鋈,脸上的失落和可怜,让他们心疼不已。
尤其是老十三李铎,若是此刻薛蟠在眼前,怕是要生生捏死他……
贾蔷倒是平平,哼哼了声,道:“何必作此态?那三十杖若是打实了,你此刻还能跪在这里?朕从不强令汝兄弟们习武,只要肯健身锻炼体魄即可。你自幼偷懒,以不好武事为由不习拳脚刀功,可也该见过你兄弟们为练武吃过多少苦,是这区区名不副实的三十杖可比的?还敢在这装模作样,再如此,朕干脆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