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莫叫朕失望,更莫要让天下人失望……”
……
诸文武面色沉重的离去后,贾蔷看向一直静默的太子李銮,问道:“可有甚么想法?”
李銮闻言,沉吟了好一阵后,方低声问道:“父皇,张元辅,不是极得父皇倚重信任的么?”
今日贾蔷,几乎没有给张潮丝毫颜面。
若非最后一些话挽回了些,张任重十数年为相生涯所积累的官声,今日几乎一朝丧尽!
尤其是李鋈口中说出张潮大公子插手长安县令小舅子一事……
李鋈自己插手步军统领衙门,都被杖责三十,险些圈禁,此事刚刚发生在眼前呐!
再加上之后贾蔷再未提及此事……
可想而知,从今往后,大燕万里河山上,再无张家大公子的身影……
这些事对张潮的打击,何等沉重。
然而在李銮看来,张潮这些年哪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更何况,大燕这些年倾全力支持开海,能有眼下局面,张潮可谓功不可没。
何故对一老臣,如此不留情面?
一记记耳光,打的生疼。
贾蔷不置可否,略过李鋈,问林安之道:“你怎么说?”
林安之脸色也有些发白,甚么叫伴君如伴虎,他也有了近一步的认知,本想含混过去,可在贾蔷注视下,愣是不敢,只能硬着头皮道:“皇上用心良苦,迫着张潮等举刀砍自己。首先可解民生之难,这是根本。其次,这两天因江南九姓之事,官场上一片混乱,众说纷纭。士林中也掀起轩然大波,指责之声此起彼伏。朝廷上下,异见很多。若不给军机处坚定一下信心,他们恐怕也会犹豫。上面一犹豫,下面必会成漏网,各种松弛。清治江南就达不到成效了……至于张潮本人,他给自己擦干净屁股,收拾利落手尾,也是好事。于万洲不是个好相与的,等于万洲上位后再清治,张潮未必能全身而退。”
贾蔷颔首一叹:“是啊,最想善始善终,全君臣之义者,是朕呐。”
顿了顿,又看向李鋈,淡淡道:“你还都快成了买卖人了,没出息的东西。有些事可以妥协,但有些事,能交易吗?”
王磊在一旁加磅:“舅舅说的是!谁敢欺负我的女人,别说长安县令是张任重的干儿子,就是张任重的干老子,我也砸烂他的狗头!!”
李銮、林安之在一旁低头猛笑,这个小石头,真是甚么话都敢说。
难怪是天子最疼爱的外甥……
不过,听天子口音,李鋈执掌内务府的时间,不会太久了……
李鋈差点气炸了,狠狠瞪了王磊一眼后,又哭丧着脸同贾蔷道:“父皇,儿臣难道是好欺负的?可是楚娘怕生事,牵累了儿臣,才让儿臣保证不再寻仇。不然的话,儿臣认得张家崽子是哪个……”
楚娘低头惭愧道:“是民女的不是,只是想着,不能连累了小胖……”
再次听到“小胖”之名,李銮、林安之和王磊,都不加遮掩的哈哈大笑起来。
贾蔷也呵呵笑道:“无你的不是。都道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朕这个皇儿,聪明盖世,但偶尔也有不着调的时候。你能劝谏他,朕很高兴。”
说着,回头吩咐道:“摆驾青松园,今晚行家宴。”
“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