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妤眨了眨眸子,拉住他的衣袖,哎呀了一声,说:
“谁叫皇上应了选秀,妾身心里难受!”
一句话,将封煜所有的怒气都堵在心中,渐渐散了去。
能怎么办?
他宠她这么多年,为得不就是让她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怕她难受,就罢了多年的选秀,如今她乍然听闻消息,心中又怎会舒服?
封煜抚额,擦过她眼角,低声无奈地说:“储秀宫砸了就砸了,你又哭甚,没出息。”
阿妤脸颊稍红,支支吾吾:“那不是怕皇上怪罪妾身吗……”
所以,就先哭着示弱……
封煜一噎,顿时懒得多说。
衣袖忽地被人攥着,封煜垂眸,就见刚刚还张扬!扬的女子敛了眸,低声问他:“皇上、真的要选秀吗……”
多少年没见过她这副极力隐藏着不安的模样,一丝心疼陡然升起,封煜顿时拧起眉。
他握紧了她的手,没哄她,反而轻斥:
“你如何当得母妃,佑儿如今及冠,你就一点都不费心?”
阿妤抬眸,眸子稍含光亮,然后轻咳了声,稍不自然地将头埋进他怀里,糯声道:
“那、现在怎么办呀……”
软软乎乎的语气,娇柔腻在人心坎上,没有丝毫刚刚趾高气昂的模样。
封煜眉头一跳,额角顿时突突得疼。
又是这一招。
封煜觑了她一眼,着实无奈。
替她收拾了十几年的乱摊子,如今倒也不怕多这一遭了。
殿外,封亦听至此,在父皇推门出来前,给杨德使了个眼色,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是他想岔了。
母妃能叫父皇独宠她多年,又岂会在这事上栽跟头。
出宫之前,他去储秀宫看了眼,被那混乱不堪的场景惊讶到,储秀宫的琉璃池子,他虽没见过,但也知晓算得上精致华美,和如今这坑坑洼洼的模样,真叫人看不出一分相像。
为了不叫世人说贵妃善妒,父皇费了好大功夫才将这事遮了下去。
封亦收拢思绪,觑向幸灾乐祸的太傅,嘴角一抽,稍有嫌弃。
这么多年,他如今也已经上朝,但从未见过像太傅这般不着调的人。
仿若父皇出糗,就是他平生之乐般。
封亦就是来寻人说说话,也没在陈府久留,不过在离开陈府时,陈定康说了句话:
“听闻皇后身子近来越发不好了。”
封亦步子一停,他含笑转头,但眸子里却没有一丝温度,他笑着说:
“太傅的消息倒是灵通。”
他那眉眼极像阿妤,稍一笑,就甚是温柔,恰好遮住眸子里的凉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