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定康抬头,稍顿,又躬下身子,说:“微臣知错。”
封亦淡淡地觑了他一眼,平静地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皇后的身子的确不好了,早就卧病在床,需要安心修养,!如今的后宫,是贤妃管着后宫事宜。
也是因此,阿妤砸了储秀宫,没人敢管。
封亦想起贤母妃,稍稍摇了摇头。
整个后宫,他看透了所有人,至今也没能看透贤母妃,她好似无欲无求,除了处理事务,就是去寻母妃说话。
他转转悠悠,进了康王府。
刚跨进王府,就恰好撞见康王,他眸子一眯:“封祜!”
封祜苦着脸转过来,将手背在身后:“皇兄,您怎来了?”
封亦朝他背着的手看去,平静地问:“手上拿的是什么?”
他立刻将手中的东西拿出来,是个锦盒,包装精美,一瞧就知晓是他打算用来送人的。
锦盒被打开,里面是个玉簪。
封亦眸色稍动,又想起他的年龄,脸上的冷意消去,透着些温和:
“有心悦之人而已,作甚藏藏躲躲的?”
封祜抿了抿唇,他低下了头,半晌才说:“可、我喜欢的是陈将军府上的嫡女……”
他声音越来越小。
阿妤的三个孩子中,康儿模样是最像她的,连同性子也一般。
封亦很少表现,但他其实却是最疼爱这个弟弟的。
除了太子府,他最常来的就是康王府,往日对封祜冷脸,多数是因为恨铁不成钢。
如今见他迟疑模样,封亦拧起眉,知晓了他的顾虑。
陈府虽失了兵权,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封祜娶了陈府嫡女,难免叫朝臣多想。
封祜没听见兄长说话,顿了顿,才抿唇说:“那我不送了……”
“闭嘴!”
封亦平静地说:“父皇忽然答应选秀,你该知晓为何,你若真的喜欢陈府小姐,就该先去向父皇说明,莫不要等了父皇将人指给了孤,再做后悔。”
他和封祜都知晓,若无意外,父皇必会将陈府嫡女指给他。
封祜惊得抬起头:“皇兄不生气?”
他和母妃极似,劳累的事有人操心,他乐得享受,是以,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但他怕皇兄会多想,往!往日一点不敢透露想法。
今日是被皇兄抓了个正着,不敢欺瞒,才说了出来。
封亦冷笑了一声,掀起衣摆,抬脚就踹了过去:“怕孤生气,就私下偷偷送礼?”
封祜灵巧地躲过去,知晓他不在意,心中那块大石头顿时落地,也有心思嬉皮笑脸:
他说完,就直接叫人备马,朝皇宫去。
在他身后,封亦看着他背影久久,长吁了一口气,紧握着的手才放开。
他自幼就被封为太子。
可太子只有一位,封祜怕他在意,他又何尝不怕封祜会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