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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第1页)

廊下的桌案上,有一青一白两个浮雕出云双头凤小玉瓶。阳光斜斜洒过来,将两个小瓶照出玉润莹光。白玉瓶,代表“被废黜,然后悄无声息地死在宫里”。青玉瓶,代表“被病逝,大张旗鼓死在举国致哀中”。李凤鸣抬眼看向庭中,恰见春风慢悠悠将一团柳絮送过宫墙。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此情此景,包括她心里冒出的想法,都似曾相识。她想,真羡慕那团柳絮啊。就这么出去了,从此天高海阔,不再回头。“皇长姐,你猜,父皇这次是更想要你选青玉瓶,还是白玉瓶?”这阴阳怪气的少年音,李凤鸣是熟悉的。她抬眼定睛,透过满目摇曳缥缈的白色雾气,看到了容色清雅的平王李运。李运轻掸广袖,面露讥诮:“皇长姐怎么犹豫了?被幽闭至今,三百多个日夜皆是闲暇,有些事早该想清楚才对啊。”“我想没想清楚,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不过,是谁告诉你,我只有这两条路可走?”李凤鸣噙笑回望他,从容肃正。没有惊惶,没有暴怒。更没有李运想看到的狼狈癫狂或自怨自艾。“皇长姐莫不是以为,还会有根救命稻草从天而降,为你劈开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且有时淳于黛实在太忙,李凤鸣还会亲自指点。所以他对李凤鸣很感激。眼见李凤鸣对萧明彻如此热切温存,他竟还冷淡暗示人家不要凑上来碍眼,战开阳很为李凤鸣不平。可战开阳又不能当面指责自己的主公冷淡妻子,只好笑着打圆场。“王妃切勿多心。今日太阳大,殿下其实是心疼您,怕您在过来的路上晒着了。”明白他是有意在帮自己下台阶,李凤鸣便也承情,粲然回笑。“多谢开阳先生宽慰。我打小娇生惯养,确实怕晒。”萧明彻顿时就看战开阳很不顺眼了。话不是他先说的吗?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得到,而战开阳只是学舌复述了他的意思,就平白得了李凤鸣的灿烂笑脸和柔声感谢?!北院的日常餐谱都由姜叔夫妇过问,自是以萧明彻的口味为主。不过萧明彻味觉有损,吃什么都没太大差别,姜叔夫妇无非也就是按照寻常齐人口味准备。近来萧明彻思虑过重,姜婶问了府医,今日便让人准备山栗粥做主食。这种山栗是齐国独有,李凤鸣第一次吃,当即眼前一亮。萧明彻余光瞥见她的神情变化,忍不住跟着勾了勾唇。虽他嘴上从来没说过,但早前还在行宫时,他就已经很喜欢和李凤鸣同桌共食了。除了有时会说几句话之外,她进餐的仪态极好。从容雅正,让人看着就觉赏心悦目。而且,她对食物有一种形于色的热爱与珍视。会用心细品,还不吝用神情和语言来表达对千滋百味的感受。也不会扫兴挑食。若桌上有她本就不喜欢的食物,她只是不动声色地避开,绝不会大惊小怪地咋呼。倘使有她之前没吃过的陌生食物,她也很愿意尝个新鲜,要是尝了不喜欢,下次再遇到就不碰。总而言之,对早已不知人间五味的萧明彻来说,和李凤鸣共桌吃饭是很愉快的。她只会吃她喜欢的,所以看上去就是吃什么都香。从前共桌时,萧明彻瞧着她愿吃哪道菜,他就跟着多吃两口,这样就能假装和她一样尝到了好滋味。见他心情似乎不错,李凤鸣咽下口中食物,小声笑问:“你昨夜睡得可好?”萧明彻进食的动作一滞,眼神复杂地觑她:“为什么问这个?”他俩昨夜又不是初次同床共枕,之前李凤鸣可从没问过他“昨夜睡得好不好”这种话。“还能为什么?听说你今早天不亮就起身走了,我关心你啊。”心虚的李凤鸣露出甜美笑容,温软到能拧出糖汁。“毕竟你我许久没有大被同眠,我怕你被我打扰,睡得不舒服。”萧明彻面上起了热烫,硬着嗓子冷声冷气:“一切如常。”才怪。他昨夜确实很被打扰,也确实睡得“不舒服”。昨夜诱哄李凤鸣在半梦半醒间吐露了惊人秘密,他本就难以成眠。后来这女人不知做了什么梦,一整夜里要么拳打脚踢,要么就突然抱住他。挨挨蹭蹭,叽咕呜咽,活像只受了委屈的娇气猫。今早醒来时,他察觉自己身体呈现一种羞耻状态,就趁她还没醒时赶紧溜回了北院。萧明彻幽幽白了她一眼。这女人造孽而不自知。别看今日太阳这么大,清早冲凉水还是有点冷的。“我先申明啊,我方才的话就只是字面意思,纯洁如雪。”李凤鸣歪头笑睨他,咬着银箸的尖,眉梢不经意挑出几许妩媚风流。“可你这又飞白眼又脸红的,怕是联想了什么污七八糟之事吧?”“我没有联想什么。更没有污七八糟。”萧明彻心中陡然蹿起一股毛躁躁的邪火,想也不想地伸出食指抵住她额角,将她的脸推回去面向粥碗。“吃你的饭,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李凤鸣微怔:“我什么眼神?”萧明彻轻哼,并不回答。从前有好几次,李凤鸣也用这种近乎调戏的眼神看过他。最初他以为这女人本性轻佻,刻意勾引,后来发现她似乎并不知自己有这习惯。昨夜听了她半梦半醒间吐露的蛛丝马迹,萧明彻想了很多,也重新理解了她从前诸多奇怪的言行细节。所以他已完全能明白李凤鸣这么看人是什么意思。那是高位者看到有趣的“小东西”时,忍不住逗弄的消遣神态。在重新垂眸进食时,萧明彻认真撂下话:“也不许用这种眼神看别人。”他没兴趣成为李凤鸣殿下的“小东西”,但李凤鸣殿下也别想拥有其他的“小东西”。这人突然奇奇怪怪也不是一两次了,李凤鸣早就习惯。看他种种反应,她感觉自己昨夜应该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梦话。紧绷了大半日的心弦松弛下来,她便忍不住又去逗他。“哟,淮王殿下这是给我立规矩了?那我若非要这么看人呢?难不成你会咬我?”萧明彻面无表情地睨向她:“你大可试试。”李凤鸣后脖颈一凉,敬谢不敏地摆摆手:“没这嗜好。”待他二人用餐完毕,姜婶进来,见今日那一桶子山栗粥竟见了底,很是欣慰。“原本还怕王妃吃不惯呢。”“吃得惯,”李凤鸣用绢巾在唇角按了按,笑眼弯弯,“我小时就听过齐国这种山栗,医家说是味咸性温。今日一尝,果然好滋味。”萧明彻闻言恍惚了一瞬。他本以为这粥是甜的。余光瞥见他似有落寞,李凤鸣猜到他这是没吃出味道的缘故,心中有些不忍。于是,在离开膳厅时,她刻意放慢了脚步。等萧明彻先出去了,李凤鸣才停步回身,认真对姜婶道:“姜婶,今日煮粥,用的不是井水吧?”粥虽是厨院煮的,但姜婶全程盯着,自是清楚:“王妃这舌头可真灵敏。是河水没错。这些日子府中的井水不大澄。”“煮粥,用井水则香,河水则淡无味。若实在要用河水,也该停放一天一夜后再用。”李凤鸣神色严肃许多。“姜婶,殿下虽尝不出味,但再小的细节,下头的人也不该偷懒敷衍他。”姜婶如梦初醒,面露惭色:“我们都以为,殿下他……”“他若知情后大度宽容,那是皆大欢喜。可他不知情。他信任你们夫妇,你们在这府中就是他的眼睛、耳朵和口舌。记住,绝不能纵容下头的人糊弄他。”用井水还是用河水,这件事本身不算什么。但下头的人相互包庇着糊弄主人,最被信任的管事夫妇还不觉不对,这问题就很大。要不是顾忌着自己早晚会离开这里,以李凤鸣往日的脾气,这会儿定要杀鸡儆猴了。“姜婶,我不管您会不会觉得我多事,这话我必须要说。他出生入死才挣来如今身份地位,该得到最好的。”在李凤鸣最得势的那些年月,她也不曾在这种日常琐事上与人为难过。因为没谁敢对她不尽心,她轻易就能得到最好的一切。偶尔有些小纰漏,她宽容些是应该的。可萧明彻不同。他想得到一点好,就要先咽千般难。如今该咽下的难都咽了,凭什么还不能得到最好的?“姜婶,您替我在府里放个话:我容不得殿下吃半点亏。往后若再被我逮到有人糊弄他,我不怕做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恶主,不信邪的人可以试试。”出了膳厅后,李凤鸣见萧明彻远远站在庭中,便扬声笑道:“若殿下不打算午睡,能否去书房听我说个事?”萧明彻颔首:“好。”进了书房落座,李凤鸣开门见山。“太子不是在府中安插了眼线么?之前顾虑颇多,不好妄动彻查,只能假装不知。眼下倒有个合适的契机,若你信得过我,我帮你将府中清一遍,保证不引人注目。”萧明彻直视着她:“你是想,就着方才在膳厅对姜婶说的那些话,借题发挥?”“呃,你站那么远都能听到?”李凤鸣微微窘了一下。稍顿后,她点点头。“借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将府中人过一遍筛,你不沾手,让我出面。这样不易引发外界揣测,太子也不会立刻肯定这是冲着他的眼线去。”太子不是蠢货,早晚会回过味来,但这不重要。李凤鸣此时清理府中的太子眼线,只是为了替萧明彻争取一个时间差,方便他近期行事。“你若同意,回头我就带淳于着手。”这点小事,由李凤鸣和淳于黛联手出马,根本就是杀鸡用了牛刀,半点纰漏都不会有。萧明彻未置可否,反问:“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要清理府中?”“你昨日不是去了檀陀寺吗?与你同去的那两男一女,我虽不确定是何身份,但我想,你们不会是凑巧去玩的。”在这种风向上,李凤鸣的敏锐非常人可及。“我猜你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既如此,府中必须干净,才能保你无后顾之忧。”她猜对了。萧明彻并没有露出丝毫惊讶:“你不问我要做什么?也不问檀陀寺的寄唱会有何玄机?”昨日寄唱会上贩卖的两个消息,一个事关齐帝在都司一职上的圣心变向,另一个更是公然贩卖夏望取士的面圣资格。再有玄机,也无非就是朝堂上那点勾心斗角,在李凤鸣眼里都是换汤不换药,不值得好奇。“大婚当夜我就说过,你好,我才能好,所以我天然就是你最可信赖的同盟,”她漫不经心地笑笑,“我对齐国朝堂这些事没兴趣,我在意的,只是你罢了。”萧明彻深深凝了她许久,才微启薄唇:“哦。”他怀疑李凤鸣先前在膳厅骗人了。此刻他嗓子里齁得慌,这说明今日那粥该是甜的。甜到他暂时不想追问“阿宁是谁”这个煞风景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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