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莫名的香味在蔓延,争先恐后地往人鼻尖钻,轿子外的“阴山献祭,玄鸟新娘”还在诡异的回荡,敲锣打鼓声也从未间断。若不是这只是一场恶毒的献祭,还真让人以为是哪家女儿出嫁了。
桑榆撩起帘子的一角稍稍探出视线,她眉目微凝,心中暗暗盘算。
街外今日十分热闹,随行的人浩浩荡荡地跟了一队,皆是粗布麻衣走起路来步伐稳健,腰间只是简单的帮了嫁衣同色的红绳,看起来一个个面容粗糙眉毛粗黑,是十足十风吹日晒的练家子。
马车一路颠簸,桑榆看到路上的百姓激动地跪下,他们伏着身子姿态谦卑,随着马车的路线长长地跟在后面。
“求玄鸟保佑,求玄鸟保佑。”
他们一路跪拜许下愿望,可这确实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渐渐地,眼中的景色缓缓从市井到了树林。
影影绰绰的树叶打下斑驳的光影,马车也逐渐颠簸,桑榆怕小五被甩出去和小五坐到了一起。
小五既兴奋又激动,那张过分早熟的脸上终于出现符合她年纪的天真,像是带着某种诱哄,“我们现在要逃跑吗?”
她声音轻轻的,眼里都是渴望的自由。
空气中的那副香味愈发浓郁,像是四面八方而来。
桑榆眼前的小五脸开始出现两个,逐渐地模糊不清,耳边小五的叫声也听不清,她张了张口,声音含糊不清,“小五······”
话音未落,已然一头栽倒在
马车内。
在悠悠转醒时已经到了阴山脚下。
火红的叶子愈发的浓烈,远远看去就像是烧红了半边天的夕阳,就连不经意的一股风都能让叶子奏出一只不知名的曲子。
景美,人更美。
桑榆来不及细想那股异香,只好牵着小五下马车。
在一片火红的叶子和密密麻麻来围观的人群中,木烟一身庄重又细致的嫁衣缓缓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盖头上挂了细细的珍珠,串成一串极尽奢华,木烟走动时却丝毫不动,稳稳地在她一步步走到中央时被乌涂掀下。
一张淡如山巅积雪的容颜,多一分显得这股仙气沾染人间烟火,少一分则显得过于冷,不多不少正好极致的古典美,动起来是如一副水墨画,叫人移不开视线。
果然是一张女主脸,长得都清冷正派。
不像桑榆顶着的这张脸,天生一副妖艳·贱·货的胚子,在极力掩饰也只是一张惯会装柔弱的白莲花,就连气质也不太庄重。
桑榆微微叹了一口气,暗暗找着宋临风在哪里。
他害怕木烟出事,定然不会太远。
一番寻找却没找到,桑榆紧紧牵着小五的手满脸带着歉意挤出到前面。
小五表情不解,“我们不是要逃跑吗,怎么还往前去了。”
桑榆神秘一笑,抱起小五,“小五,你不想看看那传闻中的玄鸟使者凤舞是什么样子吗?据说她可从未露过面,你猜她是男还是女啊,会不会是骗人说说玄鸟使者的
啊?”
小五默默把头埋到桑榆脖颈,声音闷闷的,看不清楚什么神色,“我猜应该是女的。”
桑榆“哦”了一声,没在说话聚精会神地盯着台上。
“玄鸟保佑,我风城再无干旱,润泽大地,为保玄鸟恩泽,今日我等贱民特地以玄鸟新娘献祭,以求玄鸟息怒,平玄鸟新娘阿音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