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见春“哗啦”一声利落收起手中长剑,轻笑,“不错,还认得我。”
沈鸢两眼一黑,眼珠都快要掉地上。
唐见春怎么会在这里呢?他不是应该在京都吗?
此地虽然离刚刚失陷的城池不远,但是他连军装都没穿,身边也没跟着任何一个士兵,不可能是朝廷派过来收复城池的。
此地离辽渊还隔着座山,而马蹄没有磨损,几乎没可能会是从那边儿过来。
右边的晋州和檀州更是不可能。。。。。。难道是从下面的西域上来?
回神之时,却发现这男人正笑眯眯地瞧着自己。
那笑容促狭,又探究,说不清是什么意味。
也对。
又是拼了老命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逃跑,又是四手并用费劲爬树,又是脚下失滑从几丈高的树上落下,又是被人拳打脚踢一阵教训,又是在疾风骏马中艰难生存。。。。。。还刚刚吐完,应该不是什么美妙的模样。
英姿飒爽的紫衣男子侧立于一株逶迤古树,身旁是一匹高大威武的雪驹,俊俏得不可一世。
他的对面,一个衣衫褴褛,发丝蓬乱,狼狈不堪的少女倔强地趴着,整整比他矮了一大截,瘦小得几乎瞧不见。
月光浅浅,微风徐徐,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那马前腿耸起,长吁一声。
沈鸢吓得把头埋进了地里。
“怕什么?”唐见春扯了扯缰绳,骏马乖巧地停了下来。
他眯着眼看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戏谑道:
“也对,你方才吐了我的雪驹一身,你怕它教训你?或者,你怕我教训你?”
到底是个小姑娘,禁不住吓。
沈鸢看着那马,问:“这雪驹是你的?既然有一头这么漂亮的雪驹,为何还要骑一头小毛驴来和段文一比赛?”
他笑得灿烂。
“这么久远的事情,你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他挑眉,“莫非和我有关的事,你都舍不得忘记?”
沈鸢仰着脸:“唐公子未免有些自大,当时那么多人都在,怎么是单单和你有关呢?”
唐见春一笑:“确实,能让你出席的活动,总是这么大张旗鼓,比如今日你冒充燕王妃逃婚,也能引得张府上下追杀你。。。。。。”
说到这里,沈鸢突然意识到什么了不得的事:“对了!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你快和他们解释!你一下子把我带到这寥无人烟的地方,我可怎么回去!”
唐见春脸上的神情微微收敛,颔首:“你是我们燕王府明媒正娶的王妃,我当然是要将你平平安安地送回去才好。”
风大,地上凉得令人发指。
沈鸢吃惊地看着他:“你们燕王府?你是谁?”
唐见春不紧不慢,好心伸手挽了她一道,“嗯,也对,你对我还不太了解,还得好好解释解释。”
“枢密院派我前来西域调查吴将军招兵买马一事,我预料到京都那边的枢密院不会留我活口,而西域这边的吴将军更不会让我活着,而正巧那时
,蛮夷又在雪域展开了进攻。”
“所以我提前弄了一个难民的假身份,在西域的众多眼线之下悄悄出逃。。。。。。当然,极寒的北方,没有哪一块势力容得下我,除了南疆——我义父燕王的地盘。”
“这不,我正准备出发下南疆,却意外得知义父要迎娶的一名北方女子正巧逃了婚,我便顺道来抓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