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顺遂已经在一旁慢悠悠地喝茶了,他耐心地嘱咐道:“这些东西娘娘只管用,但用完记得还给小的,可贵了呢!”
唐见春后知后觉,重重地拍了拍朱顺遂的肩,低低的笑声似揶揄又似幽怨。
“你们瞒着我给她准备了什么?反了天了。”
朱顺遂笑而不语。
她缓步踱到案桌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
重生之后,她从前引以为傲的拔牙术,种植术,颌面肿瘤切除术,全都成了掩埋在沙土之下暗淡无光的宝盒。
甚至众人只觉得她是一个没有任何临床经验的庸医,可她整整一世的积淀,岂是众人不承认就可以没有的?
宝盒终究是宝盒,轻轻一吹,尘土便能散开。
重新看到这些熟悉的宝贝,沈鸢热泪盈眶。
拔牙钳,小刀,虽是十分远古,但沈鸢从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你说你愿为我做牛做马,牛马我倒是不缺,我缺一条不会咬人的狗。”沈鸢拿起那把小刀,在手中轻轻地转。
“小的愿意!小的愿意!”
沈鸢心满意足地笑道:“可,好狗哪有不咬人的,要不,我帮你把牙齿拔光,以后自然就咬不了人了?”
那人心生畏惧,自知这沈鸢没想让他好过,身子更加抖得像个筛子:“娘娘饶了我吧!娘娘饶了我吧!”
沈鸢不高兴了,又拿了一把钳子在一旁捣鼓,嘟嘟嘴,“那你就是不愿?”
“。。。。。。小的愿,小的愿!”那人不敢说不,几乎快要哭出声来。
沈鸢大喜:“张嘴。”
那人颤颤巍巍地张开了嘴,上下唇抖得几乎塞不进刀。
好在,多小的缝隙她都能精准地将刀塞进去。
她眼中闪着光亮,将那小刀轻轻地伸进那人的口中,嘴中却忍不住吓唬,“哎呀,我这也看不见啊,若是不小心割到了舌头,您别见外呀!”
一股寒凉从他的脚底开始慢慢攀升,他一时心跳如擂鼓。生怕她一个不慎,或是故意一个手抖,便将他的舌头割下。
更怕她的小刀刺入自己的肌肤所带来的刺痛,钝痛,剧痛。
他战战兢兢,两腿发软,却是不敢动弹分毫。
沈鸢分心去看他的表情,他汗如雨下,哪还有半分几个时辰前的嚣张,宛若一只惊弓之鸟。
“好啦,我爽了。”沈鸢把刀取了出来,用烧酒消毒后放了回去,“滚吧。”
那人痛哭流涕,感天谢地,夹着尾巴,撒腿就跑。
朱顺遂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你别说,这王妃娘娘,挺有意思,我都有点欣赏她了。”
唐见春皱着眉瞪了他一眼,“别乱来,这是我舅舅的王妃,你这是要诛九族的!”
“开个玩笑,”朱顺遂眼角上扬,锦扇一开,“你倒紧张。”
唐见春似笑非笑,带了些揶揄,“我千辛万苦找回来的,结果在家门口被别人盯上了,我能不紧张吗?”
一黑衣侍卫上前。
“殿下,这些人怎么处置?”
他瞧了一眼沈鸢,询问她的意见,“娘娘应当是玩够了吧?要不要拉几个人出来剁几根手指给娘娘出出气?”
她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如若玩够了,那这群人便是一点价值也没有,就可以直接杀了。
“当然,娘娘是张府的千金,您必然有偏心,所以,这些人杀不杀,您说了不能算。”他唇瓣含笑,语调轻缓,说得不紧不慢。
“就像,嫁不嫁入煜王府也由不得娘娘说了算。”
说到这里,那群人已经被堵上了嘴,在林子间规规矩矩地站了一排,那个黑衣侍卫举一把金黄色大剑,一刀砍一个,动作十分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