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见春笑得无奈:“这不,一整日都在围着她转了么?”
沈鸢当然知道他是在指桑骂槐,可眼下还得仰仗别人,也不好发作,便咬咬牙,把气咽了下去。
朱顺遂轻轻一挥手,一群白衣小厮便从院中抬来了一个长长的吊板,上面铺着软软的棉条。
他笑意盈盈地看着沈鸢,道:“娘娘不必紧张,小的自小与殿下同吃同住,虽未流王府的血,却也是半个王府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害娘娘的,娘娘只管把心收进肚子里,便可。”
沈鸢感到一丝心安,乖巧地点点头。
彼时,狂风大作,裹着强劲的气流,疾风扑面而来。
两边的树木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沈鸢的身子摇晃得很厉害,好似要被风吹走。
抬眸之时,她发现几个黑衣侍卫乍地忽而出现,像是从地下突然冒出来似的。
她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朱顺遂没把黑衣人当回事,朝着白衣小厮们下令:“扶娘娘进内屋,准备夹板,细布。”
待一群人转移进了里屋,唐见春忽而变换了另一副脸色,轻轻摆了摆手。
唐见春腕上黑锦缠绕,修长的手指与精瘦的手臂连成一气,周旁的寒风瞬间停在了原地。
一个黑衣侍卫上前,跪地:“启禀殿下,方才那些竖贼已经全部拿下。”
唐见春不耐烦地朝那人一瞥:“押我这来干嘛?”
“……小的不敢随意处置。”
唐见春阴沉着脸:“全杀了,看着烦。”
“这。。。。。。好歹是王妃娘娘的娘家人,贸然杀了,亲王要是怪罪起来。。。。。。”
唐见春拔剑出鞘,压在那黑衣侍卫的肩头:“别让我说第二次。”
那人感受到肩上的剑沉甸甸的,吓得屁滚尿流,一句忤逆的话都不敢再说。
听见这人竟然连老爷的脸面都不顾,要将他们全都处死,那群人吓得魂飞魄散。
有一人胆大,挣脱身旁的利剑挟持,上前来求饶。
“殿下发发善心,留小的一条性命吧!”
唐见春冷笑着看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那人听见燕王这个不是孩儿甚是孩儿的义子要把他押过去,自以为有了一线生机,顿时喜笑颜开,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
唐见春擦着手上的匕首,微微一笑,“听说你抱着棍子从府里来,要打死我们燕王妃?”
那人脸色一变,开始自挥巴掌,狠毒得不像是在打自己。
“小的错了,小的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棍子啊,饶命啊!”
只啪啪几掌,那小厮脸上便已血痕斑驳。
虽是进了里屋,但屋外的巴掌声震耳欲聋,沈鸢听得一清二楚。
朱顺遂仔细查完沈鸢身子上的骨折断端,从容地开始手法复位,丝毫没有受到另一边血腥暴力的影响。
沈鸢这才知道唐见春方才那句“疼的还在后面是怎么回事”!
手法复位太疼了,她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咬着下唇,直到下唇渗血,额头上汗如雨下。
眼泪在眼眶中盘旋,一颗一颗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然而,门外的巴掌声却叫她心中畅快,疼痛都减少好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