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见春低头认真地看着她,眉眼中似有一瞬的柔情,道:“安静些。”
残星寥寥,四下黑沉。寒风倒是一阵又一阵地呼啸而过。二人之间,没有一点声音,就这么静默着。
想来他也是前来偷听消息的,害怕动静太大,惹来枢密院的人。沈鸢如此想着,心里有些平衡。
一阵风拂过脸庞的功夫,沈鸢发现自己已经顺利落地。
唐见春轻轻放开她。昏暗的月光照在他的衣角,丝线交错纵横,隐隐约约勾勒出一只小兔子的模样。这细致的手工,一定是出自女子之手。
唐见春浅浅一笑,道:“消息白送你了,今日的事我替你保密了。”
消息白送给我?难道方才与那高大身影谈话的人正是他?而且还被他发现偷听了?果然自己这三脚猫的探查功夫根本掩藏不住。
倘若他真的与枢密院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么此番去西域很可能只是个局。
唐见春并不在意她脸上千变万化的神色,他居
高临下地看着她,想了想,抬起手来摸摸她的头,道:“小丫头,回见。”
沈鸢看着他远去的身影。
回见?我才不要。
她冷冷一笑,我要夜夜常相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二日,难得风和日丽的天气,一小厮忽然跌跌撞撞地跑进屋来。
自己房内的下人沉稳,难得见谁如此慌张,沈鸢有些忐忑不安,上前稳稳地扶住他,忧心道:“怎么了?”
那小厮喘了口气,脸上一片青紫:“娘娘,您之前托我照看的那个小男孩,他、他。。。。。。"
她托他照看的那个小男孩,不就是小褶子吗?沈鸢心跳漏了一拍。
"怎么了?”沈鸢一惊。
“他、他中毒了。”那小厮颤抖着说。
沈鸢随之一惊:“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让你把他安排在城楼上当士兵吗,怎么会这样?”
那小厮摇摇头,道:“奴才也不知道,但是听说是他在追查刺客的途中中了歹人的奸计,才落得如此下场!”
“现在人在何处?”沈鸢心中焦急起来。
小厮回复:“听闻人还在城楼下,官兵们已经围起来了,大夫们还未赶到。”
沈鸢沉声道:“准备马车。”
下了马车,沈鸢往城楼蹦去,远远就看见城楼已经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一些官兵在现场维持秩序,城墙经过不断的修缮,加固,现在俨然形成了一番高大雄伟的模样,却也显得城楼下的人多么渺小。
官兵们在远远的地方围成了一圈,此刻小褶子浑身发烫发绿,就像一个变异的妖怪,谁也不敢靠近,一些丫鬟摇晃着纤细的身子,在用手中的秀帕擦拭他的脸颊和血迹。
什么毒如此古怪,会让整个人的皮肤发绿发紫!
小褶子剧烈地干咳起来,声音竟是金属般空荡荡,而后一大口鲜血从喉咙中喷涌而出,爆炸般射向四周,他登时虚弱的嘴唇发白。
此刻沈鸢的心揪成了一股麻绳,或许是传染?
这时,大夫们赶到了,然而他们只上前看了一眼便远远地退出去了,神色紧张道:“这毒,老夫闻所未闻。”
“实在是无力回天。”排头的几个大夫齐齐作揖,“不过城内有一位解毒高手,倘若能请到她。或许王爷还有一些活路。”
“是谁?”
“叶夫人。”那大夫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