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思虑再三,还是宣召了他,”他语气变得更加温柔起来,“这小子确有几分真心。”
太子步步紧逼:“听闻过几月,就是长安的及笄之礼了,到那时本宫便亲自到府邸为长安庆贺,”他忽而一笑,“顺道替陆家提亲,你道好不好?”
沈鸢大惊失色,立马跪地:“长安刚入宫,婚事恐怕操之过急!”
太子拿起她方才带过来的暖壶,用力地砸在了大殿上,大殿之人皆是吓了一跳。
老太监赶忙递过手帕,太子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又恢复了那副平静含笑的面容:“本宫说你可以,你就配得上。”
语毕他挥手道:“天色不晚了,送长安回府。”随即又看向老太监,眼中笑意盈盈,道:“长安怕冷,你派人把整个东宫烧满火炉!”
沈鸢呆在那,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大殿上的暖壶碎成了一片冰花,看着竟有一种莫名的触目惊心。
刚回府邸,沈鸢给自己打来一盆凉水,正逢寒冬,凉水刺骨。沈鸢将双手侵入水中,不停地用手绢来回揉搓,直到把手都磨出了血,双手也被凉水冻得通红也不肯停。
她一想到方才太子触碰了她的手,她就感觉肚子里翻腔倒海,整个人又难受又想吐。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一把把她拉过身前。清焰抬头一看,是唐见春。
她脸色不太好,却还是恭谨问道:“御史大人为何在这里?”
唐见春见她双手通红,血
迹斑斑,他低喝一声:“你疯了?”
沈鸢没有理会他,继续在水里揉搓:“天色已晚,御史大人还是快些离开吧!”
唐见春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轻轻把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道:“别做傻事。”
沈鸢从没见过他这副表情,他从认识她开始,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的模样。何曾有过这些谨小慎微的举动?
沈鸢冷静下来,挣脱他的怀抱,意味不明地盯着他。
他收回了手,看着她,柔声道:“疼不疼?”
一时间,沈鸢感觉各种委屈一同涌上心头,她的眼睛一瞬间噙满了泪水,嘴角也不自觉抽搐起来,方才佯装的镇定一下子怦然破溃,她失声痛哭起来。
唐见春看着她绷着的情绪终于释放出来,才敢伸手捏捏她的脸蛋,轻声笑道:“果真是把眼泪都攒着送我呢,是吧?”
沈鸢看着他,他此刻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弯弯的,还在歪着头逗她,她的眼泪更是山间瀑布一般地止不住了:“我把你送我的暖壶摔碎了,呜呜呜。”
她顺着他的手臂一下子抱住了他,好像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他的身体起初有一颤,后来他完全接纳她,把她紧紧搂住,直到清焰把头完全埋进他的怀里。她的心仿佛才安定下来。
“那有什么,改日再送你一个更好的暖壶。”唐见春安慰着她。
夜已深了,沈鸢哭累了,
唐见春在一旁细心地给她的手指上药。
他的眼睫扑闪扑闪的,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实在是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沈鸢可怜兮兮道:“唐见春,我可以请求你一件事吗?”
唐见春挑了挑眉,道:“想要什么?”
“你今夜可以留下来陪我吗。”少女脆生生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屋子里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他突然心绪被搅动,似有一愣,复而平静心神,挑眉反问:“你就这么随便地留男人过夜?”
他细致地用纱布缠好沈鸢的手,戏谑道:“说吧,都留过谁?”
沈鸢仔细思考了一番,道:“就是一些关系比较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