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娅一路上睡得很沉,除了在某个她根本不知道的国家中转了一下,在酒店休息上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很快就出发。
可能是他们也能看得出她的焦虑和急迫,一路上车速根本就没有降下来过。
瑞典是中立国家,两次世界大战都没有参与进来,黑手党的斗争也是同样。乔鲁诺将西尔维娅的父亲“安排”到瑞典也有这样的考量。
大量的同伴复活真的给了他和米斯达很多帮助,人手一下子就足够了起来,不然仅仅只有波鲁那雷夫的灵魂在龟背中进行指导,连热情内部真正统一也需要很久。那件事发生后,没到一年的时间热情就拿下了整个意大利,然后慢慢收拢了南欧。
可即使这样也不能代表他们一个敌人都没有,而一个大学教授受到黑手党的庇护实在是太显眼了。
清楚情况的知道那是已经去世的前boss情人的父亲,不知道的会以为是热情内部某个重要干部的亲人,不得已之下福葛最后才会想办法将哈罗德先生调去瑞典的大学。
“西尔维娅小姐,醒醒。”
半梦半醒中听到有人这样叫她,勉强睁开眼睛,是乔鲁诺在对她说话,手扶在她的肩膀上——在真皮座上她几乎都要整个人歪到在另一边了。
“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金发女人迷茫地眨眼,显然是还没有睡醒。
乔鲁诺叹了口气,请司机将车窗打开一个小缝透透气。
西尔维娅还沉浸在自己的梦中,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梦见了很久没有见过的人,继国缘一。
梦里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都穿着现代的衣服,缘一怀里抱着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小女孩儿,才几岁左右的样子。她在缘一怀里咯咯笑,黑发男人温柔地低头看她,问她妈妈在哪。
很真实,真实到她醒来之后一时间都缓不过来。布加拉提探身仔细瞧了瞧,女人眼底有很重的疲惫之色,仿佛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轻轻叹息一声,总觉得西尔维娅小姐的复活没有这么简单,可她又确确实实是本人,这一点乔鲁诺已已经确认过了。
一个22岁时就死去,还没有踏入社会、在象牙塔、父亲和男朋友羽翼下长大的女孩儿,即使复活了也不应该有那么沧桑的眼神,可现在的西尔维娅小姐看起来却很漠然。
当时他们被复活的时候,心里既兴奋又惊讶,甚至过了许久都没有缓过来,能够重新和同伴们相聚、再次回到人间是多么难得的机会,称得上是神迹。然而她却连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被带到热情的一路上十分冷漠,称得上过于冷静了,只有提到她父亲的时候,那双浅绿色的眸子里才会有一丝波动。
“西尔维娅小姐,我们就快要到了。”
布加拉提试探着拉回女人的注意力。
“您……想好一会儿应该说些什么了吗?”
金发女人愣住,目光凝固了一会儿之后缓缓垂下,她摇摇脑袋,最后低下头去。
是啊,她应该如何解释不告而别的8年呢?
“没关系,请不用担心。”
教父先生对她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虽然很奇特,但是或许现在他应该学会转换视角去看待她了,无论她是否真正死去,消失的8年里又经历了什么,到底也是一个还会近乡情怯的小姑娘。
“我们都会陪在您身边的。”
西尔维娅点点头,她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把乔鲁诺和dio联系在一起——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乔鲁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连听见他说话都都会感觉更有力量、受到了鼓舞。
这就是新的首领的魅力吗?
车队渐渐在小镇边缘的一座红顶房子前停下来,这里是典型的欧洲小镇,坐落在山脚下,风景优美,远处还能看到点缀着山峰的白色羊群。
一个适宜居住的好地方,如果父亲在这里过得好她就放心了。
其他人没有跟着下车,只有布加拉提和乔鲁诺陪在她身边,西尔维娅用很慢很慢的速度靠近那座小房子,已经到了这里,她居然想要转头逃跑了。
“布加拉提先生,我还是——”
黑发男人从身后轻轻推了她一下,另一边乔鲁诺也温和地笑,不过都落了她半步,南意人用充满耐心的语气安慰。
“别怕,你父亲已经等你很久了,去吧。”
深呼吸了好几次,她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手指按上门铃,“叮铃”的声音响起,她的心也跟着缩紧了。
门还没有打开,里面已经响起声音,西尔维娅不安地一次次回头看,乔鲁诺对她扬了扬下巴,她听见锁被打开,一看见那个身形,眼睛就开始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