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贵妃看了一眼温阮,心里忍不住得意道,这小丫头倒是提醒了她一点,那她何不以彼之身还之彼道,趁机让温宁侯府和太子也遭元帝猜疑一番呢。
“对了,看臣妾这脑子,就说有什么事给忘记了吧,还好这会给想起来了。”
说罢,程贵妃便看向了元帝,问道:“皇上,今日太后娘娘怎么没来宴会呀?这平日里,太后娘娘也免了后宫嫔妃的请安,算起来,臣妾也是好久没见她老人家了呢,本还想今日定要好好给她请安呢。”
元帝瞥了程贵妃一眼,语气有些不虞:“母后她不喜喧哗,甚少参加宫宴,你也不是第一天入宫了,这事还用朕再告诉你吗?”
太后非元帝生母,自元帝掌权以来,对太后一向忌惮,再加上当年他即位之初,有些流言蜚语,说若是没有太后,他怕是没有能力登上这帝王,对此他甚是介怀。
只是,元帝再是介怀,明面上对太后仍要毕恭毕敬,毕竟,他可不敢顶着德行有亏的名声,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至于私下里,关于太后手里有多少筹码,这么多年了,元帝仍未完全弄清,更是不敢贸然行事。
索性这些年太后深居简出,却也合了他心意,而此时程贵妃突然提起,确实惹了元帝不快。
程贵妃闻言,忙诚惶诚恐地请罪:“皇上恕罪,是臣妾疏忽,只是今日太后她老人家亲自派人去臣妾的宫里,把温宁侯府的小丫头接了过去,臣妾便以为太后娘娘会来出席宴会,这才问了问的。”
闻言,元帝神色骇然一变,目光直接移到了太子身上,其意不说自明。
太子倒是淡定自若,明知故问道:“怎么了,父皇,儿臣有何不妥?”
元帝目光一凌,“你近日,去扰你皇祖母清修了?”
相比于皇子们在朝堂上的结党营私,元帝其实更怕太子或任何一位皇子与太后扯上关系,若真是如此的话,他屁股下这把龙椅怕是整日里坐的要提心吊胆了。
“回禀父皇,儿臣未曾。”太子赵卓煜直视着元帝的眼睛,神色一片坦然。
太子又何尝不知元帝的心思,这些年来他旁眼瞧着,他父皇对太后过于忌惮的原
因,无非就是当初夺嫡之时,太后多次扭转乾坤,一步步帮着当时式微的元帝,爬上这九五之尊,自是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小的影响。
元帝仍是半信半疑,但他也知道从太子那里估计问不出什么了,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温阮的身上。
“小丫头,能告诉朕,在慈宁宫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温阮乖乖点头,似是认真的在回忆。
“吃了好多好吃的糕点,还有甜甜的糖水喝呢,哦,对了,太后娘娘还见了我,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林嬷嬷就把我送到我娘亲身边了。”温阮说道。
“那太后都问了你什么问题呢?”元帝故作很随意的样子。
“太后娘娘问了我师父的事情,她老人家好像想让我师父帮永宁郡主治病来着,可是我师父已经去世了,所以,后来太后娘娘好像很失望呢。”
温阮把之前在慈宁宫和太后对好的说辞,一股脑地全给说了出来。
不过,温阮却不得不感慨一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临出慈宁宫前,太后便再三交代她,关于她可以医治永宁病的事,对外千万要守口如瓶,特别是在元帝面前,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太后还告诫她,关于她懂医术的事,也不可太张扬,要懂得藏拙,如今看来,太后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听完温阮的话,元帝若有所思,以太后对永宁郡主的重视,若她得知温阮回来了,一时情急去程贵妃那里带走了温阮,向她询问鬼手神医的消息,这也能说通。
其实,鬼手神医去世的消息,元帝已从墨逸辰那里得知,而且还知道临河县城治瘟疫的方子,正是鬼手神医留下的,通过温阮这小丫头的手献了出来。
不过,想到这,元帝却又暗自松了口气,之前对鬼手神医去世的消息,他还觉得有些惋惜,可此时,元帝却又不禁庆幸。
若是太后真的通过温阮这小丫头,找到了鬼手神医,且医治了永宁郡主的病,那怕到时候,太后必是要站在太子一方,这对他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好事啊。
太子自是猜到了元帝的心思,心里不禁划过一丝嘲讽,他父皇怕是太小看他了吧,既然他敢请太后帮忙,自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又怎么会留下
什么致命的把柄呢。
当然了,接下来一段时间,被元帝多忌惮些那是不可避免的,不过太子却不甚在意。
过几日,他正好可以趁机提出监督修缮宗庙之事,相信他定会顺水推舟允诺了此事,正好,他的计划也可以顺利进行了。
而温阮,她也知道,关于她懂医术之事,也不可能完全瞒住,或者说这事,她本也未打算一直瞒着。
难道就是为了怕元帝猜忌,她还能从今往后都不再使用医术了吗,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