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盼春眼睛一瞥,疾言厉色训斥门房:“愣着干什么,关门!”
“砰!”门房受惊,条件反射一把将大门合上,刚好将容昊然挡下。
容昊然看见面前黑压压的大门,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
因为他知道,他摊上事儿了。
以前他来南阳侯府,从没有出过事,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不带侍卫出门,只随身带两个小厮的习惯。
今日过来之前,听了家里大哥二哥的说法,担心在下人面前丢面子,更是一个人都没带,所以除了家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来了南阳侯府,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困在了南阳侯府。
如果南阳侯府的人不放他走,对外只说从未见过他,那他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家人拿不出证据,证明他进到了南阳侯府里,也无法找南阳侯府问责。
“……”越想越觉得可怕,容昊然面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滚落。
他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甚至连和南阳侯府的人打一架都做不到。
容昊然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个半死,转过身,面对季盼春,有些愤怒又有些绝望:“这是季修下的命令吗,他叫你来的?”
季盼春看着他笑了笑:“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容昊然在心里大喊,如果是季修的命令,他就不挣扎了,跪地磕头认错。
这些年来是他错了,他不要脸,他心里阴暗,他十恶不赦,他挑拨妹妹进宫,还骗取南阳侯府的帮助,他是个禽兽!
可是,如果不是季修的命令,说明季修还没那么狠心
,他还有的救,说不定可以平安离开南阳侯府。
他在心里算计,忽然看见季盼春退后一步,让出空间,然后手掌拍了几下,周围忽然冒出来一群护院,神情犹豫,手持木棍,齐齐围了上来。
容昊然:“……”
这一刻他再也顾不上其他了,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季盼春的声音如魔鬼一般在身后响起,冷酷而无情。
“追上去,给我打!只要打不死,一切责任有我担着!”
容昊然想不通,那明明是个少年,才十二岁,怎么会拥有如此冷酷的心肠。
他没跑几步,就被护院围住了。
护院们为难又纠结,可是迫于季盼春的目光,还是义无反顾地追了上去,将容昊然围在庭院角落,棍子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容昊然的手臂和背部是遭受最多的部位,大概护院们也怕打在其他地方会出人命,这里安全些。
他痛得麻木,发出凄惨大叫,渐渐的,大叫声变成了咒骂声,咒骂声变成了求饶声……
……
季修姗姗来迟。
容昊然已经狼狈得不像样子,花团锦簇的衣衫沾了血,鼻青脸肿,手臂还被不知道哪个冒失的家伙打断了,完全没有了容家三公子的潇洒意气。
见季修赶来,他胸口的一口气泄了劲,噗通一声晕过去。
季修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向季盼春。
季盼春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模样。
季修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