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客厅,沙发上坐着钟父和金时博,没有看见钟时溪和女儿宁柠,大概是吵完架躲次卧去了。
钟父瞪了老婆一眼,埋怨她瞎客套,起身招呼季修坐下喝茶。
季修看了一眼金时博阴沉的脸色,含笑点点头,越过他,在钟父旁边坐下,端起茶台上的壶,闻了一下,轻笑道:“白毫银针,至少三年。”
钟父眼睛一亮,立刻忘了旁边的女婿,和季修打开了话匣子。
钟母在客厅里待得不自在,想了想,扭头进卧室陪女儿、外孙女去了。
就剩下一个金时博,没有人招呼,也没有人理会。
明明是第一次上门过年的女修,应该受到热情的欢迎和喜爱,这会儿却冷冷清清一个人。
金时博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
过了一会儿,他摸了摸裤兜里的手机,不知道想到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恶念。
钟父没有那么粗心,他其实看见了金时博的不自在,可是
心里并不想招呼他。
他从小宠大的女儿,就算二婚,那也是最好的,嫁给他这个教书匠就算了,还不好好对女儿,结婚三个月就吵架,还想动手,这是什么人渣。
他故意冷落了金时博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好,才一副想起什么的样子,转过头要和金时博说话。
这一眼,正好瞧见了他眼里的恶念。
钟父心里一慌,背脊发凉,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一步做出了行动,啪一声摔碎了手上的茶壶。
金时博抬头看钟父。
他做的沙发后面是阳台,背对着阳光,五官隐在阴影里,看不太清,只有那双眼睛,满是令人毛骨倏然的粘腻恶心。
钟父一颗心坠落深渊,有很不好的预感,可是他不愿相信,疑心是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
金时博一脸温和:“岳父,怎么了?”
钟父悄悄地松了口气,看错了就好,看错了就好。
这要是没有看错,这个女婿就实在太古怪了,看着渗人的很。
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又是大年初二,就算真的吵架了,也不好因为这点小事就闹开。
没多久,钟时溪就带着女儿宁柠从房间里出来了。
钟母高兴地去厨房:“刚才溪溪做的菜都凉了,我给热热,大家也饿了吧,别坐着了,都去餐桌上等我。”
钟时溪还是不想看丈夫,主动跟过去:“妈,我帮你。”
两人走了,六岁的宁柠穿着毛绒绒拖鞋,抱着一个长耳兔玩偶,眼神好奇地看了一眼季修,便朝着另一边的金时博走过来,甜甜地道:“叔叔。”
金时博立刻露出笑容,将宁柠抱了起来,放在大腿上,手掌不断地摩挲着宁柠软嫩的背脊,轻声细细地和她说话。
宁柠眨了眨眼,乌溜溜的眸子明亮水润,充满了信赖地看着他,回答他的话。
金时博盯着她,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兴奋,动作越来越大。
这当口,季修忽然开口:“伯父,这就是你外孙女?”
钟父点头,脸色有些不好看,冲着宁柠招手:“小宁柠,来外公这里。”
宁柠脆声又快乐地回答一声,便挣扎地从金时博大腿上下去,扑向了钟父。
钟父伸手接住他,将她抱起,放在沙
发上,抬头看向女婿金时博,眼神有些怀疑,暗示道:“时博啊,古语有云,男女七岁不同席,我知道你喜欢宁柠,可是宁柠也快六岁了……”
金时博慈爱的笑容僵在脸上。
季修没有掺和这对翁婿之间的对话,看着可爱的宁柠,心里有一丝欣慰和满足。
他未来女儿真可爱。
……
就算脸皮再厚,也没有留在别人家掺和团圆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