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个出嫁的女儿外,刘家一家子都在巴黎。
住在巴黎第八区塞纳河右岸的一栋别墅中,著名的巴黎歌剧院,凯旋门、爱榭丽舍宫、香榭丽舍大街,都不是很远。
这套带塔尖四层的独栋别墅,据说曾是蓬巴杜夫人的别院,带花园和后院,占地将近两千平,标准的巴洛克建筑风格,内置相当豪华。
三年前购置这套别墅时,卢灿足足花了一千四百万法郎。原本是打算将和讯通讯法国分公司总部设在这里,但由于这栋建筑属于“古建”,不允许改变格局,遂即被卢灿转给刘茜莉一家居住。
卢灿上门时,刘家人都在家,刘茜莉也在家休养待产。
刘茜莉家的基因,真的很好。
她母亲颜氏今年六十二,曾是哈尔滨市图书馆干事,后来因为丈夫工作原因,调往汉口,担任汉口资料一局的办公室副主任,一身书香味,依稀能见当年的绝代风华。
前年退休,老太太在小女儿和姨侄女的陪同下,来巴黎长住。
卢灿见到她时,老太太戴着坠金链的眼镜,正抱着一本法文书籍在研究法文。
卢灿上门,老太太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但也没多说什么——这是女儿的选择,她心中不乐意但也得承认,大女儿的选择,对刘家的改变,可谓天翻地覆。
这一改变可不仅仅是家境方面,整个家族在社会层次上的跃迁,才是最根本的。
刘茜莉的父亲,年轻时曾参加革命,但资历较浅,退休前也只任职到副局级,中国矿业公司东北矿务局分管冶金的副局长,属于军管干部。六十年代大炼钢铁,刘父应组织安排,调往武汉支援武汉钢铁厂,担任三分厂技术副厂长。
刘家也因此,从东北迁往华中。
卢灿一度邀请刘父去米米卡钢铁厂任职顾问,但老头子选择了武钢的返聘邀请。
刘父也在,见到卢灿时,笑容很勉强——女儿的选择,原本在他看来是件很丢脸的事,但当他查过卢灿的资料,一番震惊之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此外,还有刘家小妹和姨侄女。
刘家小妹刘珺粤目前在巴黎第七大学新闻传媒学院设计专业上学,姨侄女周文琼以前是珠江制片厂演员,现在也加入时尚集团,出演一些时尚剧。
她俩倒是挺热情的,只是身份有点尴尬,说不上话。
卢灿无所谓,自己招的事,受点白眼怎么了,谁家女儿不是宝贝?给点白眼已是轻的!
当然,卢灿也不是受虐狂,他以还有工作为由,谢绝刘茜莉的挽留,没在刘家住,而是选择不远处的东京宫博物馆附属酒店落脚,每天抽时间过来陪陪孕妇散散步或者去香榭丽舍大街购物什么的。
住在附近,卢灿不可能不关注旁边的东京宫博物馆。
一番了解之后,忍不住唏嘘——这家博物馆,在法国既有名又不出名。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法国拿到1942年世界博览会的举办权。
当时的法国政府大手笔投入,从1937年开始新建包括东京宫在内的主场馆及一系列附属服务设施,准备在全世界面前好好展示一下“法国风采”。
由于主建筑前面的大街当时叫“东京大道”,故而将这栋主建筑命名为“东京宫”。
有关东京宫世博会的报道,法国媒体曾经铺天盖地的报道过,法国人民对此也充满期待,对这栋建筑也满是赞誉。
但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看似庞大的法国,仅仅抵抗一个多月就举旗投降。
法国投降,东京宫却已经竣工。问题来了,世博会还要不要举办?
在德国的威逼下,这一届世博会还是举办了,只有十个不到的国家来参加,全球绝大多数国家都没来,世博会官方组委会也不承认这一届世博会。
东京宫世博会,显而易见的,成为一大笑话。
东京宫这一建筑,成为法国羸弱和衰落的见证,是巴黎人心中永远的痛!
甚至东京宫的名字因为东洋是二战轴心国之一而遭到许多市民的唾弃。故而,法国媒体一般情况下,都不愿意宣传这栋在当时被誉为“最具现代艺术气息”的建筑。
战后,这栋建筑被改造为现当代艺术陈列馆,偶尔会有一些现当代艺术展览,大多数时候可谓“门可罗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