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停下,回头,狐疑问,“朱大夫还有何贵干?”
祝满经的目光在谢老夫人的脸上扫了一眼,最后道:“老夫冒昧,不知能否给老夫人号一号脉?”
他贸然提出这个请求的确颇为冒昧,老夫人的眉头不觉蹙起,脸上明显露出不悦之色。
就在她要开口回绝的时候,朱大夫忙开口,语气颇有些歉然,“老夫人莫怪,我是有个老毛病,但凡是看到病人,我便总想亲自看看。
我瞧您面色灰白,眼底青灰,且瞳孔中有红血丝,整个人精神状态看上去很是不好,似有失眠之症,所以便想要号一号脉。”
谢老夫人原本的不悦,在听了他的这话之后便一下散了大半。
她抿了抿唇,旋即开口。
“朱大夫只看一眼面相就能看出病人的病症?”
祝满经连忙谦虚地摆了摆手,“我自然没有那么厉害,望闻问切,望只是其中一步而已,只能大概判断病人的情况罢了。”
祝满经一脸热切地望着谢老夫人,“老夫人,您的身子要紧,若您不介意,让我给您号一号脉如何?”
谢老夫人早就听说这位朱大夫乃是医痴,心里眼里就只有医术,今日看来,果然不假。
谢老夫人又的确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她便答应了。
祝满经跟在了谢老夫人的身后,来到了她暂住的这处院子。
在正厅坐定,谢老夫人伸出手,祝满经一手捋须,一手搭在谢老夫人的手腕上。
他很快便开了口,准确无误地说出了谢老夫人身体上的老毛病,那些病症,简直说得分毫不差。
谢老夫人对他也不禁生出一阵佩服来。
“老夫人,您可要少思少虑,多多保重身体啊。”
谢老夫人叹息一声,她倒是想要少思少虑,但,谈何容易?
谢老夫人让他开几服药,祝满经自然爽快答应。
末了他又道:“不过老夫人的失眠之症,最有效的法子还是施以针灸,不是老夫自吹自擂,只要老夫一套针下去,保管能让您立马倒头酣睡。”
谢老夫人听了这话,心里当即意动起来。
她已经连续三晚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白日即便很困,也很难入眠。
祝满经又表示针灸的部位只在头上,谢老夫人当即就没了顾虑,让祝满经立马给她扎几针。
就这样,祝满经顺理成章地进了谢老夫人休息的里间,一进去,祝满经就疑惑地“咦”了一声。
姜嬷嬷问,“朱大夫,不知有什么问题?”
祝满经的鼻子动了动,旋即疑惑地道:“老夫人既然睡眠不好,为何还在安神香里加蕤寒枣?”
谢老夫人和姜嬷嬷都不知道他口中的蕤寒枣究竟是什么,但她们都从朱大夫这话里判断出了一个事实。
这味蕤寒枣不该加。
谢老夫人对姜嬷嬷一记眼神示意,姜嬷嬷立马就走到了房门外守着,确保没有人偷听。
这时,谢老夫人这才开口,声音微沉,“朱大夫,你且告诉我,那蕤寒枣究竟是什么东西?加了它之后会如何?”
祝满经便如实相告,“蕤寒枣是一味香料,也是药材,有提神醒脑的作用,您上了年纪,原本就睡眠不好,再熏这味香,难怪会失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