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陈板在切菜,余周周捣鼓着怎样做汤,她做菜天赋低到极点,这是陈板唯一放心让她做的菜,如果再有也只能是煮白开水了。
小乞丐去买烟花,已经回来了,车就在楼下。
“还好今晚除夕夜,否则让你们太晚吃饭了。”陈板细细地切着菜,他也是后学的,速度不快,一下一下地带着节奏感。
菜刀和菜板的声音,有种老夫老妻岁月静好的氛围。余周周弄好汤,给土豆削皮,她看着窗外别人家的烟花,烟花在夜幕里绽放时她不怕,那时的烟花就像灯一样明亮。
她注意着窗外,在看烟花,也在看小乞丐,他回来了,正从车里下来。
她不想和小乞丐一起共度除夕夜,他到底和连胜一样,他们不懂华国传统文化的份量。
她走到陈板旁边,把土豆放进陈板装水的盆子里泡着。陈板切完菜,看她没有离开,问她怎么了。
用身体做遮挡,余周周对陈板打手语的内容是,我想和你一起过除夕夜。
陈板偏头笑,切下一道菜。
“你已经是了。”
余周周把脑袋放在他肩膀上。
“是和你。”不是和你以及其他谁,只想和你,只要你,其他谁也不要。
陈板转身洗手,慢条斯理地把手擦干净,他看见厨房门外一闪而过的购物袋。陈板当然担心她对谁都这样,以后也会像对小乞丐一样对自己。然而她爱你时那平静的坚持,哪怕是装的,也会忍不住坠入深渊。
他附身,和余周周平视。他长得不差,尤其那双眼睛看着她的时候,他也想劝自己自尊自爱一点,就算和余周周的关系破灭,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完全可以自愈,他和其他所有的攻略对象不一样,他是健全的人。
然而他只敢看她的眼睛一会,随后就转移到她的鼻尖。鼻尖对于他毫无意义,那是一副美丽的躯壳,仿佛与她的灵魂无关。
余周周忽然轻轻地笑他,像是看破他在想什么。
于是陈板近乎是撞上她的唇,两人的牙齿磕到了两人的唇,余周周皱眉,疼后往后躲,躲开后陈板又吻上来,这次轻柔而小心。
他最终还是吻她,就像他最终还是孤注一掷地把所有祁连留给他的钱都借给了她。
这是一个短暂的吻,陈板来不及想别的。
他看到躲在门后的购物袋,余周周背对着,但她一定知道。他用余光观察布局,装修后的厨房玻璃正好可以让门外的人看见余周周的手语。
于是他低头,不再索吻,而是好像无礼一般地问她一些问题,他作为爱她的人,最知道怎样问伤自己的问题,来伤害同样爱她的小乞丐。
“对你而言,那个外国人是什么。”
她要想把人赶走,说实话就够了。她要想伤害他们,只需要把他们对她而言是什么说出来。
她不知道他的年年月月里,他年年月月都渴望了解她更多一点。最后幡然醒悟,原来她不在乎。
就算她不可言语,这样让人绝望的不在乎也会从一言一行中弥漫出来。
余周周轻摇头着笑,还未开口,就被陈板打断。
“说实话。”
“你们给了我很多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