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奴才们都支了出去,外面一片寂静,天上透着最后一丝彩霞。屋子里只有身侧烛台还燃着,染上了一点昏黄光。
叶南鸢起身,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小毯子,眼神往旁边撇了一眼,四阿哥正斜躺在身侧太师椅上,单手撑着额头睡着了。
她起身,将小毯子从身上扯开。
太师椅上,四阿哥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撑着额头手一顿,他垂下眼神就瞧见叶南鸢正坐在软塌上看他,黑白分明眼睛没有半点感情。
“你……你醒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愣愣往叶南鸢那儿看去,面上一阵手足无措。
叶南鸢将毯子扯到地上,赤着脚躺在毛毯上,她没再看四阿哥,甚至于不与他说一句话,起身就淡淡喊了一声儿:“来人。”
四阿哥看着叶南鸢眼睁睁从他面前走过去,连个眼神都没往他那儿看。
他心中又酸,又疼,紧接着而来便是一阵失落。
只没过多久又抬起头往外寻,叶南鸢站在洗漱架上正洗着手,她低着头,洗十足认真,好像是手上沾染了什么脏东西她拼了命要搓掉一样。
“南鸢。”他跟在上前,站在叶南鸢身后,他看着矮桌上半口都没动药,好声好气劝:“奴才们说你没喝药,你再生我气,也不至于跟自己身子过不去。”
叶南鸢依旧是低着头洗手,她手指生实在是好看,纤细柔软,白皙如同上好葱段。可如今她双手泡在水中,拼命用力搓着。
直到手心手背上搓一阵通红,她却是面不改色,依旧是拼了命用力。
“南鸢。”四阿哥在身侧,眼睁睁看着她力气越来越大,上前一把拉住叶南鸢手臂,将她手从水盆中拉了出来。
“你疯了,手上有什么,再这么下去都要破了。”>>
叶南鸢抿着唇,不说话,只拼了命挣扎,四阿哥单手扣住她胳膊,竟是毫无准备就被她轻易挣脱开来。
她低着头,依旧将手放入那水盆中。
“你是不是故意,故意报复我是吧。”眼看着那手都要被她搓出血,四阿哥咬着牙,大步上前走过去一把掀翻了那水盆。
烫金水盆砸在地上,连带着水泼了一地,屋内一片狼藉。
水花溅透了裙摆,叶南鸢依旧是低着头,愣愣站在那儿,面上看起来不悲不喜。
“你不肯吃药,不肯见我,不肯与我说话。”四阿哥咬着牙,一脚踹在那摔坏了水盆上,咚一声烫金水盆砸在那花盆架子上:“如今又开始伤害自己身体?”
摆放在上面那个甜白瓷,里面插着两株莲花与莲蓬,连带着花瓶一起掉了下去。
四阿哥接着又怒吼一声儿,“是故意是吧,故意伤害自己来报复我?”他指着自己心口,只察觉到里面鲜血淋漓。
“你报复我一个人就够了,为何要折磨自己?”
他撕心裂肺发泄着,叶南鸢却始终不说话,只眼神落在那甜白瓷花瓶上,碎片碎了一地。连带着那莲花与莲蓬砸在了地上。
眼神转了转,叶南鸢赤着脚往那儿走去。
四阿哥撑着头,将那抹水意从眼眶中逼了回去。这几日遭遇太多,浑身疲惫总算是找到一个发泄口,吼出来后只觉得浑身力气都仿若个跟着泄了个干净。
正撑着额头一脸疲惫抬起头,却见叶南鸢走到那一地碎瓷片面前,她赤着脚踩在满是水渍地毯上却是半点都仿若感受不到。
直到走到花架旁,毫不犹豫半跪了下去。
“你又做什么?”四阿哥心下吓了一跳,立马上前,他几乎是立即就抓住叶南鸢手,将人往地上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