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仰起头,眼神之中满是骄傲。
她是心甘情愿出去,这个府中没有一处能够让自己怀念。人人都以为她被撵出了贝勒府可怜,可谁也不知道她出去时候无悔,甚至于这是她这辈子愿望。
看着在这儿等着她叶南鸢,她不知为何忽然就说了。
许是不想被叶南鸢比下去,又许是不想再看见她眼中得意。
郭氏眼神落在叶南鸢这张脸上,女人天生第六感,哪怕是两人无仇无怨,她却是天生就不喜欢叶南鸢。
“我知道。”
面对郭氏那依旧带着刺目光,叶南鸢低头笑了笑,转了转手中油纸灯笼,看向这暮色深处:“上车吧。”
她今日过来,自然不是为了给郭氏送行。
也没那么无聊,摆出一副胜利者姿态。她是来看郭氏这人生中最后一程。
看她如何满怀希望笑着上马车,又是如何客死他乡。
叶南鸢撇过眼神,目光凉薄,俏生生立在门框旁。
“你懂什么?”郭氏回过神来,嗤笑了一声儿。她扬起下巴,转身就往下走,想到什么却是又硬生生回来了。
郭氏凑上前,看着叶南鸢眼睛。
“那次莲花池落水那次,你是不是捡到了个东西。”她一眼不眨看着叶南鸢,不想错过她面上任何表情。
叶南鸢扬起头,对她也不畏惧:“你说什么?”她坦坦荡荡,直言道:“我只拿了我东西。”
那香囊是她熬了不知多少个晚上,一针一线绣出来再送给江知寒,那不是她东西是谁东西?
那香囊真不是她拿?看着她神色,郭氏狐疑目光在叶南鸢脸上一闪而过。
面上一阵失落,却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她笑了笑重新往下走去。
香囊算什么?上了马车,郭氏看着越来越远四阿哥府,一双眼睛里满是憧憬,只要她出了府,遇上那人。
日后……她还年轻,未来日子还长,她与他会有更多更美好未来。
叶南鸢眼看着郭氏马车消失在自己眼前。
马蹄声在寂静夜里完全听不见,她拎着手中油纸灯笼面不改色得往回走。
屋内,苏培盛立在门框旁等她。
“贝勒爷呢?”她半夜过来,压根儿就没想过瞒着四阿哥,这事儿也瞒不住。
苏培盛立在她身侧,点头哈腰全是恭敬:“爷去了福晋那儿。”他对四阿哥去处倒是不瞒着,叶南鸢问,他便回。
“去了福晋那儿?”福晋如今被关在正院中,听说只有每日来治病太医能够正常出入,其余人都被关在正院之中不能出来。
四阿哥去福晋那儿做什么?
想到书房中,四阿哥说话……叶南鸢眼神沉了下来。
“是。”苏培盛点头,一路上拎着灯笼送着叶南鸢回去了。
这晚,整整一个晚上四阿哥都没有回西院。翌日一早,才听说四阿哥歇在了书房。
“福晋写了信,让人送回到宫中。”石榴回来,面色有些难看,她扭头,对着叶南鸢眼睛道:“德妃娘娘赏赐了两个格格,说是即日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