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的妇人你还是休了吧。”
祁朝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新换的地毯,崭新华美,上房中的瓷器也换了另一套。他的嘴角缓缓地咧起,撩了衣摆坐在椅子上,嗤道,“连和,今日府中发生的事替母亲再回忆一遍,不可有任何遗漏。”
“是,侯爷。”连和面无表情,将世子妃来访、表小姐哭诉、老夫人怒罚夫人的一切全部都说了出来。
一时间,上房的每个人都不自觉地屏气噤声,只余连和不带起伏的声音和侯爷一下一下拨弄茶盖的声音。
听到事情原封不动地重诉了一遍,李老夫人有些不自在,今日这般对待谢氏是她理亏,最要命的是被谢太傅知晓。李家败落,她心中着急,偏偏晖儿对李家冷淡不愿相帮,听到宛宛和文霜的话,她的怒火冲昏了头脑,将一切怪罪到了谢氏的头上。
谢太傅疼爱谢氏全楚京皆知,他敢扬言和离便是下定了决心。可是让她和谢氏赔罪,她可放不下身段,世家之中哪有婆母低声下气向儿媳认错的呢?
“晖儿,母亲今日之举是有些不对,可那也是为了侯府的子嗣考量。谢氏嫁给你三年,一儿半女都未得,纳妾才好延续香火。她言行无忌顶撞母亲,我一气之下才说要休了她。”李老夫人咳了一声,捂着胸口有些不适。
祁朝晖神色未变,他依旧划着茶杯,淡声道,“如若我未记错,母亲是进府六年才诞下我的。而在母亲生子之前祖母严令妾室有孕。”
李老夫人被他用话一噎,讪讪道,“晖儿,我是你的母亲,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好。罢了罢了,谢氏就让她回府吧,纳妾一事母亲不再过问。”
自觉理亏,李老夫人对祁朝晖的性子也了解,知道此事不好收场退让了一步。
祁朝晖闻言抬眸看过去,漫不经心地开口,“回府是不成了,母亲以为夫人是李家那些自甘下贱的女子吗?”
李老夫人眉头一跳,语气沉了下来,“李家是你的母族,谢氏受了委屈补偿给她也就是了,你冲李家发什么火。”
“咯噔”一声,祁朝晖放下了茶杯,冷声吩咐连和,“今日凡是对夫人不敬的婆子下人,不拘是谁,一律杖责五十,发卖出去。”
他
掩不住身上的戾气,冲着上房的下人扫了一眼,几个人当场便瘫了身子。
镇北侯府的护卫都是历经百战的,血气浓厚,五十杖责下去,怕是要去了半条命。更别提还要发卖出去,那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为首的吴嬷嬷颤着声音求饶,她是老夫人的陪嫁,情分同其他下人不同啊!可,李氏还未开口阻止,她人就被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晖儿,我是你的母亲,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李老夫人这下是真的身体不适了,呼吸急促。
“母亲,不过是惩治几个搬弄是非的下人,今日之事一旦传出去伤的是侯府的脸面。”祁朝晖起身,凤眸像是结了冰一般。
“太傅定会将此事告知父亲,母亲还是想想如何应对吧。”说完他便拂袖离去,回了正房。
身后李老夫人脸色微白,心中暗恨自己留下了把柄,老侯爷此人固执,定是对她不留情面。
“爷,夫人那边说是伤了腿,起身的时候裙摆上沾了不少血迹。”步出了上院,连和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
祁朝晖闻言身形一顿,眼底晦涩不明,“将陛下赏赐的雪玉膏全部送到太傅府,库房那颗参也拿过去给夫人补身体。”
连桥咽了咽口水,恭声应是,不敢再出声,瞧着侯爷这黑沉的脸色就知太傅府一行不顺利。夫人若是真的同侯爷和离,那就麻烦了。
祁朝晖周身笼罩着一股沉郁之气,步入了正房,他瞥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床榻,拉了唇角。
夜幕之中,一抹如同鬼魅的身影飘入了太傅府,而另一边镇北侯府同太傅府的争端也悄悄地被人送上了行宫和王府的案头。
太傅府,谢明意心情惬意地同太傅及云夫人用了一顿晚膳,辛老夫人不喜云夫人,一向是单独在自己院落用膳的。
谢太傅体谅她今日受了伤,用晚膳便命人送她回了清桐院,以他对镇北侯府的了解,明日老侯爷定会亲自上门。
他已经安排了人去清点嫁妆,明日祁朝晖签了和离书,事情便结束了。
谢明意腿上的淤青还未消下去,但这点疼痛她还能忍受,稍稍洗漱了一下便抬手命细云、刘嬷嬷等人退下了。
内室只剩下她一人的时候,谢明意冷下了脸,“镇北侯,深夜闯女子闺房可不是君子所为。”她初踏入房门就看到那人的衣摆,墨黑色的滚云边是她亲手置办的,眼熟的狠。不想惊动谢太傅,她就未让下人们看到。
她话音刚落,男人高大威慑的身影便从她床帏之后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