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更阑道:“我不甘心还未努力,便被师尊定下魔修不可飞升的命数。”
他死死盯着沈顾容,脸上的笑意有些诡异:“我不仅要以魔修之体飞升,还要让他看一看,哪怕是肮脏的疫鬼,也能飞升成圣。”
沈顾容一愣,隐约间发现了什么,但一时间不敢相信。
离更阑说完后,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他神色冰冷地看
着沈顾容,道:“你知不知道,这些年同你这种人相处,让我恶心得几乎要吐。”
沈顾容呆呆看着他:“师……兄?”
离更阑背对着月光,整张脸都隐在黑暗中,他冷冷道:“怯懦,脆弱,愚蠢的凡人,凭什么得到京世录的认可,又凭什么得到师尊的爱护?”
沈顾容往后退了半步,满目怔然地看着他。
“你……”
离更阑身上散发着是沈顾容从未见过的恶意,他宛如厉鬼般,狰狞地凝视着沈顾容,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
“明明一城的人全都被那十三只疫鬼屠戮了,为何偏偏就剩下了你?”
离更阑从窗棂跃下,一步步逼近沈顾容,声音带着魔修的蛊惑和阴森:“为什么你要活下来?为什么你不能变成疫鬼飞升成圣,让所谓三界的正义修士看一看,哪怕是人人喊打的疫鬼也能将他们轻松踩在脚下。”
沈顾容被逼得后背抵在墙壁上,退无可退,他惊恐地看着离更阑:“那十三只疫鬼,是你……”
“是我。”
离更阑试探了沈顾容四年,终于确定他的的确确是个凡人,而非什么疫鬼成圣后伪装出来的人类。
他四年前的一切,全都毁于一旦。
他恼怒,怨恨,为什么明明耗费了这么多的精力,「养疫鬼」的阵法也都成功了,为什么最后却没有养出来那只疫鬼,反而只活了一个没用的废物。
离更阑平生惯会伪装,就连离南殃也骗了过去,而此时他已经完全不想再陪着沈顾容再演什么兄友弟恭,他就是要在沈顾容及冠之日,将真相全都残忍地告诉他。
离更阑紧紧盯着沈顾容,眸中全是嗜血的兴奋。
他太期待了,期待这个小小的,一碰就碎的人类在他面前痛哭绝望的样子,这样也不亏他四年来演的这一场完美师兄的戏。
沈顾容看着确实要落泪了,离更阑更加凑近了他,口中全是残忍的话语。
“你活着,那一城的人……”
“不就白白死了吗?”
沈顾容浑身一颤,羽睫微抖,险些将一滴泪抖落下来。
不知为何,离更阑看着沈顾容这张脸,这四年来的厌恶不知怎么的突然烟消云散。心中猛地生出某种不可言说的,如藤蔓似
的蔓延心里。
这张脸,这副皮囊……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凡人的身段这么勾人?
他抬手掐住沈顾容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
“你若修道便好了,凡人之躯太过脆弱了。”离更阑呼吸有些急促,魔修猩红的魔瞳翻滚着浓烈的,“你若是个修士,我就是拼了半条命也会将你掳去做炉鼎,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沈顾容茫然道:“你是在骗我吗?”
离更阑看着他泫然欲泣的模样,呼吸更重了,他勾唇露出一个笑容来,抬手抚摸着沈顾容的脸,淡淡道:“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啧,真是浪费了四年光阴,早知你这般惑人,我就该不顾师尊劝阻,将你掳去我的床……”
他话音还未落,一声利刃穿过身体的声音就响彻耳畔。
离更阑低眸一看,沈顾容手中正握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林下春,剑身的气息完全隐匿,连金丹修为的离更阑都没有发现。
那半个剑身都捅入他的小腹,血瞬间染红两人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