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容脸上的脆弱已经完全消失,他面无表情道:“我早该杀了你的。”
亲人惨死,先生在他面前自戕而亡,经历了这种事情的沈顾容早已不是之前那个一点背叛就能轻易崩溃的少年了。
他对待是离更阑是真心实意的依赖,但那份依赖却是能被他轻而易举丢弃的。
回溏城花灯节那一晚,他已经彻底学会了该如何完美控制自己的情绪、躯壳。
一个离更阑而已,他舍得起。
离更阑被捅了一剑,非但没有觉得痛,脸上的兴奋更重,他死死掐着沈顾容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疯了般大笑着,道:“我错了,我不该认为你怯懦愚蠢。经历过满城被屠之人,怎么可能是纯洁无辜的小白兔呢?原是我看走眼了。”
他完全没去管腰腹上的伤口,抬手将沈顾容按在墙壁上,将他握着林下春的手腕强行掰开,高高拉到头顶用藤蔓紧紧束缚在墙壁上。
“只是你行事还是太过心慈手软,若要杀人,就要用剑刺入胸口啊,小十一。”
沈顾容面无表情踹了他一脚:“你今日若不杀我,我日后必将你千刀万剐。”
“我不杀你。”离更阑草草将腰腹上
的血止住,随手将林下春扔在一旁,摩挲着沈顾容的脸,勾唇笑着,“你若能在我身下撑过今晚,我心甘情愿被你杀。”
沈顾容恍惚中明白了他的意思,恶心得险些直接吐出来。
只是他在离人峰这么多年,也只是将亏损的身体补了回来,身上半丝修为都没有,哪里敌得过已是金丹的离更阑。
离更阑若想杀他,动一动手指他便会如同齑粉般消散在世间,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一瞬间,沈顾容突然不可自制地想要入道。
若能入道,他就能手刃仇敌,而不是被这般屈辱地困在墙壁上,连挣扎都不行。
离更阑掐着他的下巴,淡淡道:“哭,你哭给我看,我就对你温柔些。”
沈顾容:“……”
沈顾容一脚踹在了离更阑受伤的腰腹上,只是刚踹过去,就被离更阑握住了纤细的脚踝。
沈顾容本能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离更阑以为他妥协了,正要动手,就感觉到后心一凉,林下春从背后刺过来。
这一次,刺中了他的心口。
离更阑身体一顿,因灵力的溃散,沈顾容双手上的藤蔓瞬间枯萎,他跌坐在地上,扶着墙缓缓起身。
离更阑眸子一狠:“你没有灵力,是如何操控林下春的?”
沈顾容冷冷注视着他,轻轻一抬手,明明一丝灵力都没有,林下春还是带着血痕主动飞到他手中。
“师尊可能没对你说。”沈顾容知道离更阑最在意的便是离南殃的评价,否则不可能只是因为师尊的一句话就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屠城之事来,所以句句都往离更阑心尖上戳。
“林下春之所以为三界第一凶剑,便是他一旦认主,哪怕是个凡人也能掌控他。”
离更阑嗤笑:“就凭你也能让他认主?”
沈顾容握着林下春,漠然道:“如你所见。”
离更阑失血过多,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多亏了师兄。”沈顾容握着剑走过去,将剑尖抵在离更阑脖颈,“林下春认得是杀意,而我对你的杀意,足以压制林下春。”
凶剑林下春的封印彻底解开,被沈顾容操控着利用剑上骇人的杀意将离更阑死死压制住,一时间连灵力都动不得。
离更阑被这般反杀,脸上竟然更加疯狂,他笑起来,仿佛挑衅似的:“你敢杀我吗?你若杀了我,师尊必定将你逐出离人峰,你一介凡人,能在这全是虎狼的三界活下去吗?”
沈顾容丝毫不为所动:“这你就不必管了。”
他剑尖缓缓划过离更阑的脖颈,学着方才离更阑的话,漠然道:“哭给我看,我就对你温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