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泞只觉得有意思极了。
她低眉浅笑一声,满是戏谑:“有意思,传闻中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卫南漪居然也会有醋意翻涌的时候。”
卫南漪并没有理会她。
沈素散开的身体慢慢重聚,逐渐凝结成了人形,因为一时疏忽没有将银面具同时幻化,这会儿藏在面具下的脸露了出来,那是一张娇弱无力,还有些稚嫩的脸,她看着年纪不大,还没有几分本事,不像是能做雁碧山首领的人,更不像是能做卫南漪道侣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柔弱女子,在幻化成人形后牵住了卫南漪的手:“夫人。”
对待她,卫南漪没有对水泞的冷漠,她眼中慢慢聚拢柔情:“小素,你没事吧。”
水泞觉得她们有些怪,她又没
有伤她,不过是抱了抱,再不济就是离得她近了些,虽然沈素要是没有及时消失,她是准备将平日里撒娇耍无赖那套用在沈素身上的,不过终究是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下呢,她们倒也不必如此。
——
“沈首领,沈夫人,余暮寒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白余终于是缓过来了些,她冷不丁地出口打破了篷帐中的僵持。
她像是完全看不明白篷帐中人诡异的氛围一样,自顾自地说道:“我觉得我应该不太想听这种话的,可是经过他口说来,那番话好像会变得动听一些,难道说我爱上了他?只是他应当不会是我喜欢的男子才是,莫非他在我眼中成了把剑?”
看来白余刚刚闭目调息的时候也有听进去沈素她们的话,甚至产生了一番思考,只是她思考的方向好像跟水泞不太一样也就是了。
白余从始至终都没有分给陷入尴尬的境地的水泞一个眼神,她只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沈素和卫南漪:“沈首领,沈夫人,我觉得他也不太像剑。”
水泞与人交际不懂分寸,白余与人交集又太懂分寸。
她每说上一句话,总是将喊上她们一声,生怕她们听漏了哪句一样,改口也十分快,沈素在她口中一路从雁首领,卫娘子,变成了沈首领。
只是水泞是个会看脸色的,而白余又不太会了,她执拗的不像话,抓住一个点以后便只顾得上这一件事。
沈素将原本还想跟水泞说得话尽数咽了下去,这才回应着白余:“他一个人又怎会像剑。”
白余跟着沈素点点头:“沈首领说的在理,我也觉得他是不像的,可是我只喜欢剑才是的,难道说他其实是剑灵所幻化的男修?”
……
白余似乎是铁了心,非要将余暮寒比作一把剑。
沈素实在是不太明白白余的执着,卫南漪轻咳两声,这才从刚刚的情绪中挣脱,她小声跟沈素说:“白余师妹从前最想要的道侣就是裕灵剑。”
“咳咳咳……”沈素实在是没有忍住,一声比一声激烈的咳嗽声从唇边溢出。
她脸上越涨越红,可白余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她甚至张口纠正了卫南漪:“沈夫人,你说得不对,我至今最理想的道侣也是裕灵剑,裕灵剑乃是天下第一神剑,强悍美丽,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完美的,锋利的,毫无瑕疵!”
沈素刚刚还在想,可能是卫南漪和白余说错了,白余理想道侣是裕灵剑剑灵弱轻,现在看来还真只是那把剑。
盛清凝是没有情根,白余是个只爱剑的剑修。
天道为了把她们硬塞给余暮寒,怕也是费尽了气力的。
只是白余宁可将余暮寒幻想成一把剑,也不愿意道出这其中不合理之处,从另一种角度来看也是余暮寒的荣幸,只是裕灵剑应该不会太高兴。
水泞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她当做她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自顾自瞧了眼白余:“有病。”
也不怪她骂白余。
白余又是给她种封禁术,又是说爱慕裕灵剑的,确实是不太像正常人,脑回路较为清奇。
白余没有理会水泞,她还在认真思索余暮寒和剑的类似之处。
沈素实在是忍不住,她道:“白宗主,余暮寒并不像剑,你可能是被命运迷住了眼睛。”
皈苍这会儿也识趣地张了口,他劝告着白余:“白宗主,你的命数跟水泞姑娘类似,你最后也会因为余暮寒而死。”
白余哦了声,她没有先问自己,而是问:“那我死后,我寒枫林怎样?”
她爱好奇特,可还是个好宗主。
皈苍噤了声,沈素接着道:“寒枫林自是随着白宗主一起为余暮寒而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