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雪看事都很透彻,可轮到她自己身上,她又什么都分不清了,就连想要的变化都很模糊。
当然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不过她也没有真正看到江蕊平的死亡。
她迎来了转机——沈素。
初见沈素的时候,她实在是很弱小,除开她是沈逸文后人这一条也就没了任何可取之处,就连对他能否照顾好卫南漪都心存疑虑,可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不太起眼的姑娘在初识二十年后来到了临仙山,她不仅让卫南漪恢复了灵根,还给了她和江蕊平另一种可能。
灵魂的复生。
这并不容易,可有了希望的江蕊平就不会想着死了。
看着江蕊平慢慢恢复生命力,她很怕这都是一场梦,好在她真的能够复生,重新陪伴江蕊平,甚至这次她的神灵之体和满阶灵根都回来了,她不再是那个灵丹堆积一生才堪堪达到元婴修为的废材了。
沈素不仅救了卫南漪,也救了她和江蕊平。
沈吟雪不仅是活了过来,还有了肆意去爱的资格。
这次她不会再轻易死去。
重新抚摸到江蕊平的感觉很好,重新看到卫南漪的感觉也很好,当然耳边要是能清静点,她大概心情会更好一点。
沈吟雪实在是没想到,盛清凝做了几十年的宗主,还是那般贪财不安分的性子。
江谙费尽心思,抢都抢不到的宗主之位,在盛清凝那里就好像个烫手山芋,始终是想着脱开手,扔给谁。
尤其是在大局已定,她得以复生,卫南漪修为再登高峰以后。
她逃跑的心思藏都藏不住了。
不过……她可能也没想藏。
“师父,大师姐,这宗主的活真不是清凝能干的!”
沈吟雪握着棋子的手因她一声喊过,落错了位置,眉心轻轻鼓起:“清凝,这些年你不是做得很好吗?”
盛清凝似是铁了心要将宗主之位塞给她,抑或者卫南漪,得了空就往这雁碧山跑。
这样的毅力,倒也能算宗主的美德。
在跟她下棋
的卫南漪也随声附和着:“是啊,清凝这些年的功绩我们都有耳闻的。”
“不是啊!”盛清凝矢口否认,她站了起来,挤走了坐在卫南漪边上的沈素,坐在了卫南漪边上,可怜兮兮地抚摸着心口,满目痛惜:“大师姐,你别看师妹从外瞧还是个正常人,这内里早已是伤痕累累了,即将死于心痛。”
盛清凝是个贪财鬼,还是只铁公鸡。
在做宗主以前,她得到的灵宝就没有脱手的道理,可如今做了宗主,她得时时刻刻为宗门考虑,在有些弟子天赋实在是合适的情况下,她不得不将手中私藏的灵宝都赠出去。
盛清凝从前最喜欢的就是每年临仙山发放修炼资源的日子,可现在她最讨厌的就是临仙山每年发放修炼资源的日子。
虽然她没有沈吟雪慷慨,将自身的灵宝充公。
可哪怕是分宗门的资源,她也是不愿意的。
若是旁人有慷他人之慨的机会,怕是喜不能抑,可盛清凝不行,她仅仅是个分配者,看着那流水一样丹药灵草从手中划出去,她都觉得心如刀绞。
以前还能说服自己门中无人,她理该成长,但现在不同了,不仅临仙山上一任宗主活了过来,就连她们这一代最该接任宗主之位的大师姐也活了过来,盛清凝自然有了别的心思。
究竟是头上有师父,边上有师姐。
有依有靠,还得苦兮兮地做宗主啊。
她埋怨的声音喋喋不休,被她挤走的沈素有些无奈地捂住了耳朵:“盛宗主,你也不是只有师父师姐,不是还有徒儿吗?”
沈素提起了白箬衣,盛清凝情不自禁哀叹一声:“我那徒儿啊,怕是不成了。”
别说是沈素了,就连沈吟雪她们都紧张了起来。
白箬衣到底是临仙山弟子,还是顶好的弟子,身上肩负着临仙山的未来。
“清凝,你将话说明白些,你这徒儿怎么就不成了?”
盛清凝垂下头,不满地道:“师父,那盛涟门的林宗主实在是个无情人,当日里在秘境里引诱我徒儿的时候,倒是情真意切得很,我只当是什么天赐良缘,救箬衣脱离苦海了。现在说不理就不理了,哪里是什么天赐良缘,前世孽债,今生索命的还差不多。”
“我那徒儿夜夜对月长叹,外头瞧着也还好,就是这内里怕是不成了,近日里跟我说话都少了不少。”
她一句不成,实在是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