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阳光把连池的影子拉得纤长,她后面传来滚滚的马蹄声,乌压压的蒙古兵朝着她扑了过来。
手忙脚乱地躲进了山坡下,蒙古人的铁蹄越过她,踏着她的头顶飞驰了过去,激起的沙尘弥漫了半个天空。
他们的方向和她的一样,都是父亲完颜襄的大营。
看他们的人数和阵型,绝对是成吉思汗的主力精锐部队。他们这次发动闪击战的规模,不会是个简单的小战事。
连池一时不知该怎么半才好。
她不可能赶在移动迅速的蒙古兵之前到达金营。可金营只是临时的营地,对抗蒙古主力坚持不了太久,很可能退守回中都的城池。
等她到了,那里只会有一座空营。
她也可以回中都去,但是中都距离这里路途遥远,又要穿越战场,她孤身一人怎么回去?
夏风轻扬,晓燕成双。连池的马儿饿了,低头慢慢啃咬着青草。
一停下来,她才感到全身散架一样,昨天晚上在马上一夜未歇,她困得在草地上睡了。
她的手臂被抬起来,身体被踢翻了,一个人在说话,“主人,这里还有一个。”
有个小姑娘的声音,“朝鲁,把她扔到车上去。”
连池再困也被弄醒了。
眼前是一个蒙古浓眉宽额少年,他手里拿着鞭子,面无表情。
后面有一个衣着华贵的蒙古小姑娘,与一个男子并排站着。
连池在军中没有见过他们,应该他们是蒙古某部落的贵族男女。
连池满脸灰尘,衣服都是污泥,看上去像个流浪的乞丐。男子只看了她一眼,嫌弃地别过眼,说,“脱忽思,你要是需要仆从,我从我的部落划几个蒙古女奴给你。你要这些外族人做什么?”
脱忽思很坚持,说,“我想要几个南人仆从,你也管?”
男子对她无可奈何,说,“朝鲁,就把她也捉回去吧。”
连池被朝鲁大力气扣着,重重扔进了马车,马车里塞满了可怜巴巴的女子,都像连池一样无辜地被她们捉了。
朝鲁给她们分了些羊奶,她们都饿坏了,喝着腥味的羊奶像在喝甘露。
蒙古贵族的男女在车外争吵起来。
男子说,“脱忽思
,你不要想去找他了,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你。”
脱忽思不为所动,说,“牙买吾,你是在嫉妒他。”
连池想牙买吾的脸一定绿了,他说,“我是不如他身份高贵。但他宠爱的女人被处死,当晚就娶了新的妻子,你愿意嫁给他吗?我虽然不是汗子,我只会要你一个。”
这个故事连池分外熟悉,怎么听着像拖雷。那个被他们说处死的人,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