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a市这个圈子,傅家哪怕不关注高考,照样从别人嘴里听到了不少省状元的事。傅清融脸色铁青,神情阴鸷。而李岚整个人都懵了,自己的儿子居然是高考状元,这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
傅泽因着剽窃被送出国,非常不适应国外的生活。外文不流利,无法与别人沟通交流。傅家花了很多钱把他塞进了国外的一所学校,他非但没有珍惜这个读书的机会,反而多次与同学发生冲突。
三天两头被人摁着揍一顿,身上时常青一块紫一块的,混得有些凄惨。每回与家里通电话都闹着要回国,哭得眼泪鼻涕横流。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傅清融狠心拒绝了接他回国的要求。
盛风中学的文科此次成绩还是不错的,大半的人上了重本,也就那么一小撮的学生没够到本科线,只能去专科。傅嫣就是其中之一。
深受打击的傅嫣痛彻心扉,有心想要复读。可惜傅清融并没有允许她重读一年高三的打算,当然,也不会让她去读专科。
在阮家有意无意的疏远下,嗅到点讯息的企业老总动作很快。要么终止了与傅氏企业的合作,要么将注入的资金剥离。傅家本就在走下坡路,被商圈的人这么一搞,倒得更快了,急需寻到愿意伸出援手的人。
商业联姻是最快捷、也是最省钱的方式,而联姻的对象只有傅嫣。刚好有个丧了偶的房地产老总在一次宴会中看上了傅嫣,惦记了许久。在傅清融找上门时,隐晦地透露了联姻的意思。
稍加思索,傅清融当即满口答应下来。若是傅嫣高考成绩不错的话,倒是能够让她读完大学再嫁人。可既然没上本科线,也就到了为家里做点事的时候。
这事一讲出来,傅嫣惊呆了,完全不敢相信向来疼爱自己的父亲会把她当作礼物送人。那个丧偶的房地产老总她听说过,将近五十岁了。大腹便便,长得又老又丑,连儿子都比她大上好几岁。
她才十八,正是青春花样的年纪,怎么能够跟着一个老头子呢?想想都觉得恶心。挣扎反抗无果,傅嫣被锁在了自己的卧室,终日哭得天昏地暗,拍门拍得手心红肿。
家里的佣人眼不见心不烦,除了送饭,基本不会往她房门口凑。哭喊声尖锐,李岚于心不忍,想偷偷把人放出来。被傅清融发现后,脸上挨了几个巴掌。不敢声张,只得坐在一边垂泪。
婚后的幸福生活就像是泡沫,一碰就把漂亮的外皮戳破了。现在她感觉自己身处水深火热,动辄被打被骂。害怕又无处倾诉,满腔苦楚咽在肚里。
每当这时,她都分外怀念以前住在小小的出租屋里,与儿子相依为命的日子。那个时候没有大鱼大肉,可她是自由的。下班回到家可以吃到热气腾腾的饭菜,不需要担惊受怕。
若她没有贪图富贵,被傅清融的糖衣炮弹迷了眼,她就不会与亲生儿子闹翻。那么现在她会有一个孝顺听话、成了高考状元的儿子,会有很多人羡慕、恭喜她。
可是没有如果。李岚回想起自己在学校与沈殷说的那番话,羞耻得脸上爆红。少年根本不需要沾傅家的光,他自身就是耀眼的存在。
“李阿姨,你帮帮我吧。我不能被个老头子糟蹋啊,我还有大好的人生。”傅嫣跌坐在卧室门边掩面哭泣,眼睛都浮肿起来。
“我帮不了你。要是把你放了,老傅会打死我的。”对于这个继女,李岚还是有几分真情在的。见对方这么凄惨,她也不忍心。但没办法,她连自己都救不了,谈何保护别人呢。
“你不行,沈殷一定可以的。”傅嫣眸光一亮,宛若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隔着门板哀求:“沈殷跟阮家的关系这么好,要是他愿意向阮家开口帮我这么忙,事情不就解决了?我爸没胆量违抗阮家的。”
“嫣嫣,你知道的,我们早就断绝关系了。”李岚话语中有些为难。
“他是你亲儿子,血缘关系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呢?”傅嫣跪坐起来扒着门,兴奋道:“只要你服个软跟他道歉,他会原谅你的。毕竟你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一番话说得李岚有些意动。不仅是为了傅嫣,更是为了她自己的将来。
傅家日渐衰落,丈夫又是个暴躁脾气,思来想去只有儿子才是她未来生活的倚仗。要是她能够与沈殷和好,凭着儿子与阮家的关系,她的生活想来不会差。
动了心思的李岚捏着手机,紧张地试着拨打那个静躺在电话本中的手机号码。等了几秒钟,发现没打通。愕然了一瞬,她核对号码再次拨了过去,仍旧没接通。换了个座机打过去还是一样的结果。
她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沈殷换了号码,却没将新的手机号告诉她。精神恍惚间,李岚看到网上报道的消息,标题大写加粗透着喜气,说是双状元不日即将订婚。
“妈,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这件可以了。”一连试了十几套礼服,阮软累的慌,觉得身上穿着的这件浅蓝色就挺好的。
订婚这事是陶玟提出来的。沈殷这个准女婿她是越看越喜欢,感觉这孩子长得好看还优秀,前途必定一片光明。就想着在升学宴上顺道将两人的事定下来,以后两个孩子到了帝都上学,关系更亲近了不是?
阮软对订婚这事不排斥,认为不大重要。若是两人感情好,自然就水到渠成了。否则的话,订婚没什么用的。不过看当时少年的欢喜来得浓烈,目光灼灼的,她也就答应了。
谁想到光是挑个礼服就这么大费周折。若不是时间赶不及,陶玟定是要请人给她量身定做好几套的。折腾了好几天,总算是把当天要穿的服饰选好了。阮软赶紧闪人,跟沈殷去躲清闲。
“累着了?”沈殷知道女孩儿一贯不喜麻烦,看这恹恹的模样,该是觉得烦了。
“可累了,你要怎么补偿我?”偷摸到外面的奶茶店点了两杯奶茶,咬着吸管喝了口,瞬间心情好了不少。阮软手肘撑在桌面托着下巴,小声地哼哼。
将自己跟前未动的奶茶推了过去,再将女孩儿喝过的那杯奶茶拿过来,咬着干瘪的吸管口。奶茶顺着喉管滑下去,性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看得眼睛都直了,阮软跟着咽了下口水。反应过来后,脸上涌起一阵热浪,故作不经意地移转视线,左右乱瞟:“不是点了两杯么,干什么喝我的?”
看懂了女孩儿的表情,沈殷笑着解释:“你喝过的更甜。”
“少来,我不吃这套的。还没说要怎么补偿我呢?”阮软揪着前边的话题不放,强装镇定。
“那你想我做什么?”少年眉梢微扬,脾气不出意料的好。
勾了勾手指,阮软示意少年倾身把耳朵凑过来。沈殷依言凑过去,听见女孩儿在自己耳边讲了几句话。他的眸光顷刻间变得深沉,诡异的光芒掠过,眉眼极尽媚意:“真的要这样?”
见女孩儿兴致盎然地点头,他勾唇浅笑,指尖挑起阮软肩头滑落的一缕头发,低声道:“也不是不行,可至少得等到你二十岁。”
果然见少女皱着眉不满意。沈殷这次没有松口,揉了揉女孩儿的头,将这事儿岔了过去。
既是升学宴,也是订婚宴,这是阮家的大事,办得稍微隆重了些。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收到了请柬,谢棉同样跟着父母从帝都赶来参加,送的礼物是一对纯金的胖兔子发夹。
二班的学生、老师都被邀请来做客,还有陆然一家人也收到了请柬。陆父陆母直至看到请柬那刻,才晓得寄住在他们家的少年找了个多了不得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