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揽的手被她带着,摸上她的鬓角,竟有些被汗水给打湿了。
又探进她寝衣里去,汗水干了之后带走一部分温度,冰凉一片。
谢揽逃得轻松惬意,哪里料到她会怕成这样,愣了一会儿。
冯嘉幼趁机道:“你好端端在我面前坐着,我听着都后怕,我不敢想我睡一觉醒来,听云飞说你去了大都督府一直没回来,我该怎么办?”
谢揽被她问的自责不已:“你不要想太多……”
“你知道我想得多,就别总是吓我。”
冯嘉幼偷瞄他一眼,半真半假的哽咽了两声,“我好不容易才有个家,你莫让我整日里担惊受怕,连觉都睡不安稳,非得绑着你才行……”
谢揽一叠声答应:“我记着了,记着了,下次你再说有危险不许我轻举妄动,我绝对不会自作主张。”
“真的?”
冯嘉幼非得要他再三保证。
“绝对的。”
谢揽再三保证,“原本我觉着自己正常做事,不知哪里有错,现在明白了,让媳妇儿担心就是我天大的错。”
冯嘉幼瞪他一眼:“你总是答应的好听,事到临头全都忘了。”
谢揽讪讪:“会忘记说明答应的敷衍,我郑重答应过你的事情,有哪次办不到?”
冯嘉幼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她稍稍安心,转瞬又提心吊胆:“如今被齐封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谢揽无所谓:“看他对待我这般谨慎的态度,明面上不会将我怎么着。”
冯嘉幼点点头:“我猜他下一步是将那女刺客交出来,说是自己抓到的,以撇清关系。”
“不管他。”
谢揽站起身,将她推到床边去,“你赶紧继续睡吧。”
冯嘉幼坐在床边拉住他:“你又要干什么去?”
“你不要一惊一乍。”
谢揽抓了抓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我实在懒得擦了,想去院子里吹干,外面风不小。”
像是在回应他,呼呼风声将窗子刮出一阵响动。
“刚入秋,夜风凉得很,你湿着头发吹风不怕吹得头痛?现在是年轻,等将来老了有你后悔的。”
冯嘉幼指着巾帕,“懒死你了,快拿过来我帮你擦。”
“不用了,你快些睡觉。”
话是这样说着,谢揽却鬼使神差的取了巾帕递给她。
冯嘉幼指了指面前:“发什么愣,快坐下来啊,难不成让我举着手臂帮你擦?”
谢揽听话的在床边坐下,背对着她,感受着她的纤纤细指穿过他的发缝,轻轻撩起,搁在掌心中。
发丝似乎能传递她手心的温度,一直暖到了他的心中。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打从他记事以来,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帮他擦头发。
她还说“老了”。
谢揽一时有些懵怔,从前信奉快活一天是一天的他,竟开始在脑海里憧憬起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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